這會兒又有些餓了,沈晚冬從食盒裡拿出些炙烤的野豬肉,在取出牛乳條,大嚼特嚼。
當日家去後,她就將見到吳遠山的事告訴了明海,並說出自己的疑慮。
明海當時把住她的胳膊,湊近了,盯著她的眼睛,很認真地問她:冬子,這回的事已經註定了結局,何首輔一黨必敗,如果吳遠山牽扯進裡面,你會怎麼做。
當時她愣了下,沉默了良久,自嘲一笑:直到現在,我依舊恨那對父子,可是這裡頭有麒麟在,我,我也不知道了。我都聽你的。
明海聽了這話並未惱,揉了揉她的頭髮,笑道:我曉得你心裡已經沒有那個人了,但答應我,之後無論發生何事,誰來求你,咱們一律不管,好不好?
當然可以。
在夜間的時候,吳家送進來了拜帖。
她問了明海,明海坦然一笑,說道:這個事我不插手,你自己處理。近來風聲鶴唳,我不方便露面,這麼著,讓老梁陪著你去潑茶香酒樓見他們,別忘了,章公子也不是個善茬,他們都會幫你。
是啊,現在時移勢易,根本沒必要再怕老頭子!
正思慮間,老梁沉厚沙啞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到了。
沈晚冬應了聲,將吃食放回盒中,用帕子擦了擦手和嘴,從小荷包裡掏出個口脂盒子,用小指挑了點,抹到唇上,這才下車。誰知手裡一涼,原來老梁給她遞來個巴掌大小的匕首。
老梁什麼話也沒說,拿著他的長劍,走在頭裡。
沈晚冬心裡大暖,抿著唇微笑著,回頭一看,卻瞧見玉梁在偷偷和韓虎說話,倆人似乎商量什麼,笑的不懷好意。其實不用猜也能曉得,這倆人算計著吳家父子呢。
為了不惹人注意,他們一行人從後門進的酒樓。
章謙溢早等著了,說安排吳家父子進了二樓拐角的那件僻靜包間,說:小妹你放心,吳遠山就是個芝麻大小的屁官,我們這幫大老爺們都在呢,咱大大方方地見他們。
沈晚冬笑了笑,沒有答應,說只是帶玉梁進去即可,有些話有些事,還是私下裡解決最好,沒必要讓太多人參與進來。
門被玉梁輕輕推開,沈晚冬挺直了腰板,走了進去。
包間不大,但素雅潔淨,燃著好聞的蘭香,桌上擺了珍饈美食,幾碟點心和乾果子。
真是好久不見了,吳老頭子依舊那麼面目可憎。穿的比以前要富貴,渾身上下透著腐朽之氣,瞧見她進來了,先是吃了一驚,隨後眼中似有懼色,不過很快又被諂媚所代替,假笑著,偷偷從後頭推了把愣住的兒子。
「鼕鼕。」
吳遠山一個箭步衝上前來,他瞧著相當激動,俊臉浮起抹好看的紅暈,眼裡似有淚光閃耀。他看著眼前的女人,看著日思夜想了兩年也不能忘記的女人,而今,終於又見到了。
「鼕鼕,我,我真的好想,」
吳遠山哽咽著,情不自禁地抬手,想要去觸碰沈晚冬。
誰知就在此時,玉梁一把揮開男人的胳膊,扶著沈晚冬從側面入座,她斜眼瞪著吳遠山,翻了個白眼,嘴角浮起抹嘲諷的笑,尖刻道:「大人注意分寸,而今我們姑娘可是沈夫人,肚子裡懷了兩位小侯爺呢,若是出了什麼事,把你們吳家所有人的腦子挖出來,都不夠賠的。」
「你!」
吳老爺大怒,他曉得沈晚冬如今身份非比尋常,也早都料到這女人會給他父子難堪,誰承想她身邊的僕婦竟這般刁毒。
「爹!」
吳遠山喝斷父親,又給父親使了個眼色,他迅速將門關上,並將淚用袖子擦去,隨後疾步走了過來,這回不敢再觸碰到沈晚冬,十分規矩地入座,拎起茶壺,給他的鼕鼕倒了杯茶,強笑道:
「沈,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