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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搖我,暈。」沈晚冬呼吸急促,感覺快要吐出來了,她忙喊:「是欽善,我記起來了,就是欽善。」

「沒錯了,你真的是小婉!」唐令一把將女人摟進懷裡,哭的淒涼:「欽善,是我爺爺送給你父親的字啊,除了至親骨肉,再沒人曉得了。你是小婉,沒錯,你就是她!」

唐令輕輕推開沈晚冬,捧起女人的小臉,手顫抖著輕撫,哽咽道:「你長大了,小叔都快認不出你了。」

沈晚冬再也忍不住,吐了出來,她害怕,恐慌,一次次面臨絕望,真的快要擊垮她了,胃中的絞痛讓她冷汗直冒……

「小婉,你怎麼了?」唐令看著焦急至極,忙拍打沈晚冬的背,試圖讓女人好受些。他見一點用都不管,這孩子還是難受的乾嘔,索性一把將沈晚冬抱起。

可在抱起的瞬間,唐令頓時心如刀割,小婉,怎麼這麼輕!

「好孩子別怕,一切都有小叔!」

說話間,唐令快步跑著,將沈晚冬抱進偏殿,輕放在軟塌上。他看著身子有些痙攣的沈晚冬,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高聲將外頭侯著的心腹太監孫公公喊進來,讓他趕緊去叫太醫,再讓婢女打盆熱水。

孫公公從未見過督主如此緊張忙亂過,他猜測床上這位新娘妝扮的美人和督主的關係定然匪淺,瞧年紀,似乎與督主多年來唸叨的侄女相仿,難不成真是?

孫公公大驚,忙不迭地指揮外頭的太監、婢女,讓他們請太醫、燒水、煮茶……總之都不能閒著,誰若是敢打個哈切偷懶,那就等著挨板子吧。如此調遣完後,正好婢女端著銅盆上來了,孫公公親自接過,他在熱湯中擰出個手巾,小跑到軟塌前,恭敬遞到唐令手中。

「小婉,擦把臉吧。」唐令拿著熱手巾,坐到床榻邊上,俯下身子湊近床上這個正背對著他,蜷縮著身子的女人,柔聲道:「你看,你臉上的妝都花了,像只小花貓。來,轉過來,」

誰知剛碰到沈晚冬的肩膀,女人忽然嚇得尖叫一聲。

只見沈晚冬一把揮開唐令的手,掙扎著坐起來,慌亂地四處亂瞅,一把拉過被子,罩在自己頭上,連連往床腳退縮,驚恐地哭喊:

「別碰我,走開!你走開啊!你別綁我,別脫我衣服,別碰我。」

唐令大驚,小婉怎麼會被嚇成這副模樣?一回頭,發現孫公公正在旁邊,他忽然想起不久前才吩咐過孫公公,就算綁也要將這位晚冬姑娘綁到府裡來,難不成,小婉竟被這老貨給嚇到?可她為何會說別脫她衣裳?

「老孫,你先出去。」唐令揮手,讓孫公公走人,等偏殿裡只剩他和沈晚冬兩人時,他輕輕拽了下被子,發現被子裡的女人抖得更厲害了。無奈之下,唐令嘆了口氣,坐遠了些,試探著問:

「老孫已經走了,好孩子,你告訴小叔,你在怕什麼?你爹孃呢?你為何會來大梁,為什麼會淪入,」

淪入風塵。

那風塵二字,猶如千斤般沉重,唐令心疼得怎麼都說不出口,用袖子抹了把淚,坐在床邊連連嘆氣。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十幾年了,他就算流血、被算計、被刀子捅也未曾掉一滴淚。從出走的那刻起,他決意孤身一人,無家無親無情,可如今再遇少年時候的「親人」,看見她被傷害的如此深,憤怒讓他渾身顫抖。

「小婉,你先歇著,小叔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唐令眼神變冷,他知道自己要去找誰,章謙溢!

沒了歌舞絲竹的粉飾太平盛世,正殿顯得空蕩又陰森。儘管豪奢輝煌,四下裡都是名貴珍寶,可若你一個人待在這兒,總會覺得周圍多出點什麼「東西」。

血腥、冤魂、還有爭權奪利的煙硝味兒,充斥在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