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樓不是善堂,留在此地的都是有用之人,你除了給我惹麻煩,還有什麼用?”
隨手拿起茶盞,到了嘴邊才發現那是被南宮蒼敖喝過的杯子,裡面當然早已空了,“肖虎,去給我拿梨花釀來。”
他的話出口,周遭的人幾乎忍不住在心裡責怪君湛然,樓主也不用這麼無情吧,竟真的要趕柳姑娘走,不止這樣,還有興致喝酒。
“我足不出戶,整日待在房裡,哪裡給你惹了麻煩?”在眾人的視線下,柳霜霜忍不住為自己辯解,冷冷哼笑,“你說霧樓不是善堂,那我就當這裡是客棧,給你銀兩總行了吧!”
她的話本來是含怒說的,不曾想,君湛然看了她幾眼,似乎斟酌了一番,居然點了點頭,“假如你實在不肯走,那就這麼辦吧。”
書房內陡然靜了下來,柳霜霜頭上輕紗一陣晃動,沒想到他當真答應,所有人都傻了,書房內外眾人都在心裡嘆息,唯有一個人拍手,“今日我算是見識到君樓主的能耐。”
南宮蒼敖的笑聲有幾分揶揄,覆於輪椅的薄毯之下,君湛然的手卻在慢慢收緊。
他沒有看他,轉向柳霜霜,目光如箭,“你問我你惹了什麼麻煩,我且問你,你身在樓裡才多久,即使足不出戶,幾月時間就已令我的手下在心裡質疑我的決定,暗自怪我無情,如此,不是麻煩又是什麼?何況是長住下去。”
肖虎等人聞言頓時一驚,暗自回想,不禁有些臉紅慚愧,如此佳人,他們都希望柳姑娘能留在霧樓,但是都忘了,這件事還是要樓主說了算,他若不喜歡,柳姑娘再漂亮又有什麼用。
只不過,樓主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呢……肖虎想到這個問題,卻怎麼都找不到答案,也許想要答案,就要追溯到多年之前。
“如此不解風情,有負佳人美意,簡直大煞風景,我卻又想說,能做出這般決定,君樓主讓人好生佩服。”拍掌聲不合時宜,南宮蒼敖卻毫不在意,笑意掩住了眸色深沉,“肖虎,還不去拿梨花釀,今日我要同你們樓主好好喝上一杯。”
僵硬的氣氛總算被打破,肖虎感激的對南宮蒼敖點了點頭,又回君湛然,“我這就去,樓主稍待。”
柳霜霜聞訊而來,趕到這裡,發現沒出什麼大事,才將滿腔憂急壓了下去,此刻心頭又翻騰起來,但他說的卻又不錯,臉色頓時大為難看,“君湛然,我真不知道,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她又是憤怒又是悲哀,這句話脫口而出,卻說的重了,君湛然驟然抬眼,雙手一陣泛金,連眼瞳裡也像是多了一枚金針,直指柳霜霜。
她駭然往後退去,後頭卻是牆壁,生來傲氣,不肯再退,扶著牆面,注目他許久,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歉然之意,終究一聲嘆息,咬了咬唇,軟語之中多了幾分委屈,“……不管你怎麼樣,我都要留在霧樓。”
她說的很低,很輕,那句不管你怎麼樣,似乎包含很多含義,有些是不好再細問下去的。
南宮蒼敖發現,周遭這些人的臉上神色更加古怪起來,有些迷茫和不確定,有些擔心,更多的還是惋惜。
柳霜霜留下,自然是有理由的,她對君湛然的態度顯然不同,南宮蒼敖起初以為他們是惋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但如今再看,原因似乎不僅僅是這樣。
一個男人,手掌絕技,坐擁美人,這個男人如果不左擁右抱,那至少也該有一兩個貼身侍女,但眼觀霧樓之中,君湛然身邊只有肖虎,多半時候他還不需要肖虎在旁邊侍候。
除此之外,樓裡各處都有大人物送來的美人,如果是正常男人,身在這種環境,即便他自己保證不會動心,絕不染指,也要他人肯相信才行。
宮內太子放心他來繪製美人譜,又放心將美人送來,滯留許久,脫衣驗看,或許也並不僅僅因為君湛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