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再不灑脫,不理智,誰在你失控之時拉住你,在你被恨意矇蔽雙眼之時讓你冷靜?誰來阻止你不讓你再繼續折磨自己下去,因為恨意而造成心魔?”
君湛然已無話可說,看著南宮蒼敖的雙唇開闔,耳邊的語聲悠悠說道:“當兩個人的心裡都有恨的時候,總要有個人清醒一些,你說是不是?”
因為怕他被仇恨矇蔽心智,怕他執念過深不夠理智,怕他在復仇之路上逐漸迷失方向,他便時刻提醒自己,在他面前絕不言恨。
這麼做,並不是南宮蒼敖有心隱瞞,也不是他不恨,不怨。
這麼做,為的只是防止有一天,君湛然失去理智,為的不過是在那時候拉住他,不讓他踏入深淵,不讓他成為一個恨盡天下的魔頭,害人害己。
明白南宮蒼敖話中之意,更清楚他為了誰而這麼做,君湛然本想開口,話到嘴邊,才發現他竟不知自己想說的是什麼,任何言語都失去了意義。
看他目色變換,雙唇緊閉,南宮蒼敖有意輕笑,“被我感動的說不出話來了?”
喉間顫動幾下,君湛然終於開了口,變得沙啞的嗓音裡微微帶著笑,“真是名捕本色,身負家仇還不忘蒼生百姓的安危,怎麼,怕我變成滿心仇恨的殺人魔,殺盡天下?”
“誰管蒼生和天下,我擔心的是你。”南宮蒼敖輕嗤,假作不悅,皺起眉頭,“湛然是真的不知,還是假作不知?”
“你說呢?”一把將他拉近,君湛然的眼底閃著光亮,雙唇相貼,像火星點燃了口腔裡殘留的酒液。
口中的濃烈滋味,不知是唇舌交纏而來,還是因為梨花釀,寒冬之中,心頭的熱度漸漸攀升,君湛然的吻從南宮蒼敖的唇上移到脖頸,收緊在他後背的手臂越來越緊,“蒼敖……蒼敖……”
他喚著他的名字,彷彿心底的撼動已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只能這般輕喚。
南宮蒼敖牢牢回抱著他,忽然低聲問道:“知不知道還有多久到安嘉王的行宮?”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回答他的是君湛然的又一個吻。
烈火正要燎原,馬車陡然一陣劇烈顛簸,前方傳來厲喝,“是誰?!”
第一百五十二章 陷阱
官道上,車輪陷入深坑,肖虎下了馬車,厲聲質問,前方十數條人影在黑夜中猶如鬼魅。
好好的官道上當然不會無故的多出一個坑來,更不會在深坑上鋪上稻草石子,幸好陷阱不至於令整輛馬車陷入,只傾斜了半個車身。
雖是如此,但陷阱原是早已設下,並不僅僅只是路上的坑洞而已,陷落馬車之後,滾滾巨石從路邊的山崖滾下,霎時馬聲嘶叫,眾人齊齊勒馬躲避。
君湛然和南宮蒼敖扶著窗框坐穩,皺起眉來,任何人在這種情況下都不會感到高興。
“又是煌德的人?”南宮蒼敖自語般的猜測,隨即一挑眉,否定了這個可能性,“不,不是。”
君湛然點頭,“北絳與夏國戰事已起,不再是原先的小打小鬧,這個時候煌德理當無暇動這個心思。”更何況有了那樣的傳言,若是他夏國四皇子的身份一旦喧囂塵上,對煌德毫無好處,在這個風口浪尖,他定不會再招惹他人的懷疑。
攏好敞開的衣衫,君湛然不想再做揣測。
馬車之外,陰鳩和溫如風等人都是行走江湖已久,應對意外十分冷靜,尚不明敵人是誰,沒有一個人衝動行事,霧樓的人手都是有肖虎帶領,一記厲喝之後都拔出兵刃,護衛在君湛然所乘的馬車周圍。
十數個黑衣人一現身,其中之一打了個手勢,黑影便齊刷刷的散去,也朝四面將君湛然所在的馬車包圍過來。
“來人是誰?你們可知道攔住的是誰的馬車?!”肖虎厲聲質問,手中的“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