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它有許多事情不知道。
它只是看到,在君湛然身邊的南宮蒼敖,真正的笑了起來,發自心底的笑。
它只看到他們一起喝酒,它感受到琴音,它還感受到琴音裡的感情,無論愛恨,至少,君湛然還是個活人。
它以為南宮蒼敖會被君湛然拖入無底深淵,但是他沒有。
他是在很擅長製造意外,最終,竟然是他將君湛然邊做了一個“凡人”。
是了,就如他令他不再是“妖刀”一樣。
他們之間有爭執,有糾纏,有惡言相向的時候,亦有在床榻之上的纏綿,後來君湛然不再用輪椅,後來君湛然與南宮蒼敖一起選擇面對心裡的恨意。
原來他眼底的黑暗,源自一個驚天的秘密。
它跟隨他們去了異國,經歷過火海,陷入過死地,還遭遇過鋪天蓋地的毒蟲,也許沒有人知道為何當時那些毒物會懼怕它,南宮蒼敖沒有深究,將其當做寶刀的靈性。
其實他沒有錯,只不過並非“靈性”,而是“毒性”。隨著無名一次次打入刀身的恨意,那一份怨毒始終沉睡在它的靈魂深處。
這份血腥的煞氣,所有死於這把刀的亡魂身上的怨氣,足以令所有毒蟲退避。
它們都能察覺到危險臨近,就如天災之前蟲蟻都會遷徙,它們敬畏於它。
南宮蒼敖自得到它的那天起,一定也感覺到了它的危險,卻一直不曾受到它的影響,他早就知道它的過去,卻從無敬畏之心。
它一直都不明白,這個人究竟是憑什麼如此篤信他是個例外?這究竟是無畏,還是狂妄?
但事實證明,他一直是個例外,他也確實有資格狂妄,他竟能叫一個即將登基的皇帝為他放棄了權位。
也許,君湛然早就計算好了,他從未打算登基為帝,無論如何,此後的是,它知道的已經不多,因為時常將它帶在身邊的南宮蒼敖,如今已不再刀不離身。
一切都塵埃落定,今日,它躺在這裡,就斜靠在床邊,而南宮蒼敖卻在房門之外。
他不再需要時時刻刻看到自己的刀。
房門忽然開啟,又忽然關上,方才房門外的說話聲轉到了房內。衣衫落地,然後是兩個人的呼吸,君湛然的說話聲不再像平日裡那麼平穩。
“好像是肖虎……”
“所以?湛然想說什麼?丟了顏面的是誰?”南宮蒼敖的喘息中有笑意,床鋪上突然受到重壓,他的呼吸更急促了。
“我不知道,不打算去想,我只想看你……”與在外人面前截然不同的熱切的語調,倘若有他人在場,一定不敢相信吧。
鷹帥的刀(二)
無論如何,君湛然的這一面是不會被旁人瞧見的。這一點遮日十分肯定,因為它太瞭解南宮蒼敖。
“想看我嗎,這樣才看的更清楚些——”南宮蒼敖突然發動了某種攻勢,君湛然一聲悶哼之後,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許久,才緩緩吐了口氣,咬牙切齒般的說道:“你……給我等著!”
他的語聲發顫,南宮蒼敖似乎也不好過,喘著氣輕笑,“來日方長。”
是啊,來日方長。
遮日刀靜靜的靠在床榻邊的角落裡,出鞘的那一截反射著凜冽的刀光,帳幔沒有放下,床榻上有些動靜,相比這兩個人又要較量一番,不分出個高下不會罷休。
這兩人時常在無人之時進行類似較量,有時佔據優勢的是君湛然,有時是南宮蒼敖,他總是不遺餘力的想做獲勝的那一方,而君湛然亦然。
不知這一次最終又是誰佔據上風?
經過漫長的歲月,據遮日所知,世間的人很喜歡在床榻上做某些事,只不過有的人每次都與不同的人,有的人則只偏好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