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左手,心中知曉,如今她這身經百戰的父親也有些躊躇了,每每遇到難以抉擇的境況,父親他總是這般。
皇后起身,在秦拓耳邊唸叨了幾句,只見秦拓原本猶豫的神色立馬化成濃濃的殺氣,儒雅俊朗的臉有些扭曲。
“娘娘,可否借一步說話!”秦拓精明的目光注視著眼前臨危不亂,氣勢千鈞的女子,決定走險棋。
幽若手中都冒汗了,卻不斷告訴自己,不可以洩露一絲一毫的恐懼,否則就必死無疑了,兀自吸了口氣,沉聲道:“大人請吧!”只是心頭卻再也明瞭不過,這仗打得太難了,勝算幾分,她自己也不清楚。
秦拓跟著幽若進了書房,直奔主題,道:“娘娘,您是聰明人,知道負隅頑抗沒有任何好處,何苦如此執拗呢?”
“秦大人,您倒是說說,本宮哪裡負隅頑抗了?”幽若冷笑。
秦拓低笑,殺氣四溢的目光注視著幽若,道:“娘娘,您知道皇上的大軍的糧草供應是由誰在提供麼?如今這朝政又是有誰在把持麼?只要老夫一聲令下,馬上可以斷了皇上的糧草供應,讓皇上有命去,沒命回!”
幽若強迫冷靜的諷刺道:“秦大人不怕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傳到皇上和天下人耳朵裡?”只是心中卻明白,這皇上在千里之外,如果秦拓真要如此,八成也沒人能夠阻擋。
“哈哈……老夫一生經歷的大事無數,娘娘您威脅不了我。更何況不是還有大皇子麼,老夫就看著皇上和蕭縝鬥個你死我活,到時候老夫坐收漁翁之利,弄個攝政王噹噹豈不甚好?”
秦拓張狂笑道。
“娘娘,如若您今日不是已然懷了皇上的龍種,老夫興許可以不對你趕盡殺絕,怪也只能怪您肚子裡的小皇子了!”秦拓低嘆,如果讓他年輕幾十歲,只怕也抗拒不了如此的女子吧!
幽若跌坐在御座之上,雙手不禁握成拳,眼前這在朝堂中翻滾數十年的老手,她又豈是他的對手!皇上如果戰死,這大皇子登基為帝是理所當然的,而秦拓亦可以成為這實際的皇帝,相比之下,誰又會等著皇上歸來,然後讓她爭得帝王寵幸而壞了好事呢?
“秦大人,難道您以為本宮死了之後,皇上回宮後不會追究麼?我想……皇上的英明,大人您比誰都清楚?”幽若勉強撐起身子,唇邊銜著一絲冷笑,睨著秦拓。
秦拓聞言,眸中精光閃過,陰惻惻的聲音響起:“娘娘,您錯了,您不只是皇上的寵妃,還是楊家的女兒,您的兩位兄長現在還在敵軍的營帳中,興許此刻正在和皇上在戰場上廝殺呢?”
看著臉色慘白的幽若,秦拓好看的唇角上揚:“老夫只是為了皇上除去這亂黨親族,天下人沒有人會說老夫我濫殺無辜……倒是皇上……您說,要是皇上為了一個亂黨之妹的宮妃而殘害一個為國盡忠多年的老臣,天下人會怎麼看皇上呢?悠悠眾口呀,娘娘……您可要想清楚了。”
“現如今的你,只要存在一天,就免不了這些世人非議,今天哪怕娘娘您逃過一劫,將來您要皇上如何是好呢?”秦拓看著眼前女子眸中的哀思,還有那一副瞭然的眼神,禁不住有些敬佩。
她真的等不了了,等不到他了麼?……就算她今日憑著手中的兵符獲勝了,又能怎樣?國之為難之際,哪怕一點點風吹草動都回掀起千層浪,人言可畏……
“娘娘是怕前往地府的路上寂寞麼?”秦拓儒雅的臉上僅剩下殺氣,道:“那……老夫先送您的婢女去為娘娘開路如何?”那唇邊的笑,彷彿地獄修羅,讓幽若渾身一震。
幽若抬眸,無言的注視著這個兩鬢已白卻風雅依舊的男子,心中感嘆,一個在朝堂摸爬滾打多年的人,終究是這樣的不折手段呀,她太稚嫩了……思緒之間,已然聽到外頭傳來如意慘烈的叫聲,一聲一聲打在她心底,彷彿地獄催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