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鍾萃素淨的裝扮上看了幾眼,忍不住說:「今兒可是淑妃娘娘召見呢,你怎麼這樣打扮。」她往四處指了指,小角里都是些低位嬪妃們,「你看看她們。」
雲鬢高聳,滿頭珠釵,金的銀的,各種寶石環佩,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鍾萃這樣素淨的與她們似乎格格不入。
鍾萃抿了抿唇,低聲解釋:「我住得遠,所以…」
她沒說完,嚴才人卻理解了,「你住哪宮啊,往後要是有空,我常來尋你玩。」
「綴霞宮。」鍾萃說完,方才還說著要來找她玩的嚴才人不說了。「是你啊。」前幾日宮裡傳的嚴才人也知道,她轉頭跟別的妃子們講起了話。
鍾萃垂下眼眸。
嬪妃們相繼進殿後,薛淑妃扶著大宮女的手走了出來。薛淑妃是一等一的明艷美人,保養得宜,瞧著不過二十出頭,眉宇張揚傲然,已是一宮之主,深得陛下信任,掌管後宮事務。
淑妃坐上主位,鍾萃隨著貴人們起身,給淑妃行了禮,等她抬了手後才道謝落座。
淑妃靠在椅上,目光在下邊掃過,目光掃到地位嬪妃處,目光有些不悅,她這個人,不喜嬪妃過分濃重灌扮,搶她風頭,忍不住說了句:「該是什麼位份就應該做什麼打扮,不要逾越了去。」
下首的妃子們往後一掃。
嚴才人這等低位嬪妃們被看得面紅耳赤的,她們裝扮得華貴濃重,真正坐上椅的妃嬪們卻是衣著簡單,隨著她們進門,嚴才人等也發現了不對。
鍾萃隨著低頭,她身材瘦弱,又有嚴才人等遮掩,倒是沒人看出她的不同。
淑妃說了句,這才開始提及今日的正事:「…本宮最厭惡的便是碎嘴,望你們都管束好奴才們,若是再惹出事端來,別怪本宮不留情面。」
下邊嬪妃們小聲議論起來,鍾萃身邊,嚴才人哼了聲,跟人說起來:「也不知道是哪宮惹出的事來。」
耳邊,鍾萃只聽她的語調不若表面那般熱情周到,聲音尖銳,帶著幾分刻薄:【要我說,就是旁邊這綴霞宮弄出來的,這些生得狐媚的人都喜歡惹事。】
也不知道旁邊人說了什麼,嚴才人扭頭握住了鍾萃的手,跟她又親親熱熱起來,彷彿之前的冷待不存在一般,熱情周到的問她:「鍾才人,你來說說這事兒。」
鍾萃抬起眼,一雙眼水盈盈的,越發顯得惹人憐愛。
淑妃過午後召見,出來時已到傍晚,妃嬪們出門時都堪堪由宮婢們扶著,尤其是嚴才人這些濃重灌扮的嬪妃,頂著沉甸甸的重量坐了幾個時辰,連腳步都是虛的,蒼白著臉,嘴唇煞白。
鍾萃比她們好不少,但她身子弱,也靠在了芸香身上,一路往綴霞宮回。她們還沒到,顧全從宮裡跑了出來,福了個禮:「小主,陛下已在裡邊候著了。」他悄悄示意了下,滿臉喜慶。
鍾萃愣愣的看著他,就見顧全往前推開門,恭敬的迎她進去,鍾萃邁進門欄,心裡頓時如擂鼓一般狂跳,手下扶著也跟著抖了抖:「陛、陛下來作何?」
顧全小聲回:「楊公公說的,陛下來瞧瞧。」
聞衍已經到了好一會了,他坐在偏殿裡,手旁還放著杯未動的茶。哪怕綴霞宮已經被鍾萃收拾置辦了一番,但與其他宮室相比,仍舊顯得落魄。他難得空閒會,在踏入後宮時,下意識想到了鍾萃,普天之下都是他的,聞衍便抬步往綴霞宮來了。
現在聞衍卻是有些後悔了,來綴霞宮不過是一時念起,但他對鍾萃的印象卻極為不好,再三抿了抿嘴,聞衍騰的起身,盡直說了句:「回宮。」
他大步朝門外走,楊培連忙跟上,正好與鍾萃一行撞上,餘光只見到一片明黃的衣擺,鍾萃忙朝她行禮:「嬪妾參見陛下。」
撞上了,聞衍也不好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