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萃也確實不會做菜,便是出身庶女,但侯府供養著那麼多僕婦下人,若是苛刻到了要叫庶女親自下廚的地步,江陵侯府在京城裡哪裡還有臉面的,她結結巴巴的:「那、那我該怎麼做?」
芸香捧了她平日在宮中穿的半舊衣裳出來:「姑娘,你吩咐一聲就行,奴婢去膳房裡多打點幾分,膳房的肯定比平日更上心一點。」
其實世家大族裡,夫人千金們說是親自做都是這樣吩咐一聲罷了,哪有身體嬌貴的夫人姑娘們會親自去動手的,都是隨口吩咐兩聲,再不濟親自走到廚房邊,隨手動兩下,便已是難得的了。
廚房裡油煙大,夫人姑娘們根本就待不住的,也怕沾了煙火氣,惹得一身的煙。
彩霞擰了帕子來,鍾萃淨了手,換上了衣裳,聽芸香說的這樣隨意,她蹙了蹙眉:「這行不通吧,我跟陛下說親手做兩道菜,要是打點膳房,與平日膳房做的有何區別?」
「可是大家都是這樣做的啊,從前咱們在府上時,三姑娘每回哄了夫人和老太太,說親手做了糕點,也是吩咐廚房那邊撿了夫人和老太太喜歡吃的,再親自端上去而已。」芸香不贊同,「那廚房裡油煙大,姑娘們哪裡能往裡邊鑽的。」
便是姑娘們有這個心,夫人們也不會應的。姑娘們還未定親嫁人,夫人們巴不得叫姑娘們多在房裡養一養,捂一捂的。
鍾萃想了想,還是認為這樣不妥,她心裡過不去,何況書上也說過:「資父事君,曰嚴與敬,伺候陛下萬不能這樣大意的,我還是去做兩道菜吧。」
鍾萃要去膳房做菜,彩雲幾個先去打點了一番,上回他們就打點過,膳房那邊騰了一個小角給他們,這回知道是鍾萃要用,把一個好用的灶都給騰了出來。
御膳房新總管姓陳,陳總管還給她備了個燒火的婢子,兩個切菜的侍監,旁邊長桌上的食材任她取用。
鍾萃在長長的食材上邊上站了半天,原本還打算留下來看幾眼的陳總管有些好奇:「小主,是不是還缺了什麼?」
鍾萃眼睛發直,搖搖頭:「我不會。」不過來之前鍾萃心裡已經有了計較,只是第一次進廚房裡難免有些慌亂了,她抿了抿嘴兒,跟陳總管商量:「陳總管,能否借個廚子給我,也不用他來動手,在邊上教我一下就行。」
陳總管哪裡敢說「教」的:「小主說笑了,你要使喚吩咐一聲就行。」陳總管招了位廚子過來,交代了兩句,便告辭了。
廚子給鍾萃見了個禮,鍾萃客客氣氣的請了人起來,請他幫忙在一旁教她炒上兩道菜。膳房給陛下上的菜她見過幾回,想來是因為陛下的喜好,膳房便時常上幾道陛下愛吃的,再添幾道新菜,若是陛下動的次數多,下回膳房便多做兩回。鍾萃就挑的膳房時常上的兩道菜做。
天光微暗,宮中已經掛上了宮燈,聞衍這才放下書,問了句:「幾時了?」
楊培微微弓身:「回陛下,剛戌時了。」
聞衍就著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想起了今日應下了要去綴霞宮之事,天子一言九鼎,聞衍應下了自不會失約,他起身朝宮外走,「走吧。」楊培立時跟上。
身後宮人們隨著,隱約能看見不時看過來的身影,在遠處遙遙朝他們見禮。天子出行自是大事,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在御前當差的宮人挑選的首要便是要口風緊,忠心之人。尤其是不能洩露天子的行蹤。
過了前殿,聞衍沒叫宮人們隨行,只帶了個楊培,輕簡從小路穿行而過。
鍾萃只做了兩道菜,餘下的還是膳房的廚子們做,她第一回 做菜,還是在廚子的指引下做了好幾次才完成了,做完,外邊天也暗下來了。
鍾萃理了理衣擺,帶著芸香回了綴霞宮,她在膳房裡待了一兩個時辰,現在一身上下都沾了油煙氣,鍾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