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萃趕緊移開,就見她開了箱,從裡邊取了上回沒用完的藥膏,一邊給鍾萃上藥,滿臉的心疼,心裡唸叨個沒完:【這宮裡是沒有好婆家的了,姑娘費心多日抄上去的佛經只得了一個紅封就被打發了,連正眼都沒被看一下,這就跟從前府上不受老太太重視的那幾位庶夫人有何去別,巴巴的在跟前伺候,結果誇的不是她們,坐的不是她們,最後被分出去的倒是她們,王嬤嬤說得對,她們姑娘可憐呢。】
鍾萃忍不住皺起了眉:「你閉嘴。」
便如書上所言,君子不妄議是非,女子同樣忌口舌,增廣上也有說「是非只為多開口」,「禍從口出」,若是不多加約束,在背後說慣了,難免會有脫口而出的一日,若是叫人聽見了她這樣沒大沒小的,到時恐要惹禍上身。長輩們的事情他們小輩也管不了,誰都不會聽。
芸香擦藥的手一頓,忍不住四處看了看,目光有些懷疑:【姑娘這是在跟誰講話呢?這房裡現在就剩我一個了,顧全兩個守著外邊呢,彩雲跟彩霞可是去膳房領食盒去了的,難不成…姑娘又犯病了,開始胡思亂想了?】
鍾萃說了話才反應過來,芸香根本不知道她能聽見她的心聲,這等世間罕見的奇異之事是萬不能叫任何人知道的,便是鍾萃自己都花了數日才接受,深覺震驚,若是叫別人知道了,怕是從此不得安寧,她一個低等嬪妃,跟這種詭異之事扯上關係,根本毫無自保之力,關於她能聽到這讀心之術的事,鍾萃早就想好了,這件事是要帶進棺材裡的,或是有一日這讀心之術就跟來的時候一般突然就消失不見了,真倒了那一日,她也坦然接受就是,本來這就是無主之物,是上天賜下來的,收了回去便是時候到了。
她扯了架子上的小衣給自己披上,轉了話題,把她給支出去:「我有些口渴了,你去泡點茶來吧。」
芸香也沒多想,他們姑娘還在侯府的時候就被老大夫診斷過的,說姑娘心思重,這也是許多大家中在庶子女身上普遍出現的毛病,心思重,想得多,什麼都憋在心裡,憋久了就容易胡思亂想,什麼出現幻聽之類的,這種病情跟普通的病情不一樣,得順著。芸香便起了身,把鍾萃在宮中常穿的半舊衣裳放到一邊,這才出門去泡茶。
等她一走,鍾萃這才拿了衣裳穿好。今日彩雲兩個去提食盒回來晚了一時半刻,但回來時兩個人滿臉的喜氣,把徐嬤嬤掌管內務處的事說了,徐嬤嬤叫人把內務處總管和膳房總管都帶下去了,現在膳房換了新總管,便是對上他們這些低位嬪妃宮中來的宮婢也是客氣有加,更不說像以前一樣敢剋扣各宮的膳食了。「膳房那邊還說了,等下晌還有兩道糕點呢,等下晌我們再過去提。」
賢妃董姝倒下,盯著內務處這個位置的後宮嬪妃不知多少,往上的幾位嬪都出來走動了,但最後卻是徐嬤嬤接了這個位置,徐嬤嬤是高太后身邊的掌事嬤嬤,她就代表了高太后,徐嬤嬤一出來,還盯著內務處的嬪妃們誰都不敢再打內務處的主意了。
高太后從不召見後宮嬪妃,做事不偏不倚,徐嬤嬤也鮮少這般直面出現在人前,她掌管著內務處,對宮中位份不高的嬪妃們來說是最有利的,誰都剋扣不了她們。
「挺好的。」鍾萃今日見了太多,親眼看著一個得寵的寵妃從高高在上到瞬間跌落塵埃,看著整個甘泉宮從高高在上,受人追捧到一片狼藉,人去樓空,甚至以前看不起他們的總管們因為更有權力的一句話就丟了差事,心中受到的衝擊實在不小,吃了兩口午食便放下了,起身往裡間走,也不讓彩雲她們伺候:「你們用吧,我去歇一會。」
彩雲兩個面面相覷。
賢妃董姝的事後,綴霞宮他們主僕幾個又跟以往一樣,鍾萃補落下的知識大字,閒來給他們講一講一二典故,彩雲幾個出去回來也給她說一說宮中的事,宮中是有規定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