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氏等人也是知曉進宮的目的,老太太一開口,穆氏照舊不吭聲,她生怕鍾萃記仇,還記得她這個嫡母待她不好的事,姜氏兩個順著點頭:「是,大伯如今跟變了個人似的,連我們二爺都叫不出去了。」
裴氏斜睨她一眼:「按說四姑娘如今定親了,二伯應最為忙碌的才是。」
鍾萃不知四姑娘鍾琳定親的事,但她都入宮近兩載,鍾琳和鍾蓉排她前邊,便是定了親也十分正常的。鍾萃還有幾分好奇:「四姐姐定的哪戶人家?」
裴氏替姜氏說了,還指了指穆氏:「你四姐姐定的是國子監祭酒關家,你三姐姐定的是長平侯府。」
鍾萃記得上輩子定給長平侯府的是鍾雪,四姐鍾琳倒是不曾變過,只鍾蓉的婚事卻變了,她若是定給了長平侯府,鍾雪便不能再與長平侯府定下了。
但鍾萃並未說甚,只順著裴氏看像穆氏,問了句:「從進殿裡便不曾聽母親說過話,可是身子不適?」
穆氏見她看向自己,忙道:「並無不適,娘娘不必憂心。」她自是生怕鍾萃想起了從前來,便是隨意使使手段就能叫她吃點苦頭的。推己及人,穆氏雖覺得她身為嫡母,做的事並非難以理解,何況她到底庇著人好生長大了,但若換做是她,想來心中也不舒坦,自是要出一出這口惡氣的。
鍾萃輕輕頷首,同老夫人說起江陵侯鍾正江來,鍾萃從陛下處知曉父親江陵侯的事,知他非是那等有能力的官員,她對侯爺為人不瞭解,只從前覺著頗有威嚴,如今聽老太太說起侯爺的作為,鍾萃信以為真,倒也欣慰他的進步,還安慰老太太:「父親有此等毅力自是極好,等他學成,定是能為朝廷好生辦差的,祖母寬心。」
老太太目光詫異,抬眼仔細看她,一手抖了抖,去拿桌上的茶水,沒注意打翻了茶盞,茶水順著淌到她衣袖上,沾濕了一片。
鍾萃忙叫人領了老太太去裡邊換衣裳。穆氏幾個身為兒媳婦,也跟著進去伺候了。
杜嬤嬤這才壓著聲提點:「嬪主子,奴婢瞧著,老夫人的話中卻還有幾層意思。」
杜嬤嬤是專門安在鍾萃身邊提點她的,鍾萃對她也十分信任。她朝內殿方向看了看,小臉上寫滿了沉思,仔細想了想老夫人的話,極為認真的請教:「嬤嬤請說。」
第88章
鍾萃不是第一次聽見有人當面指出話中深意來,上一回聽見,卻是在侯府時,姑奶奶鍾明蘭剛回來,大夫人穆氏與姑奶奶鍾明蘭鬥法,兩個人在話上打機鋒,大夫人不敵,在心裡狠狠把姑奶奶鍾明蘭說話的原因仔細剖析了一番。
鍾萃也只在四姑姑鍾明蘭與大夫人穆氏鬥法那幾日聽到幾回大夫人的心聲,過後便沒聽到過大夫人穆氏這般剖析了。
杜嬤嬤也朝內殿看了看,老太太打濕了袖子,還得一會才能出來的,便細細與鍾萃說起來:「嬪主子仔細想一想老夫人說的話,老夫人說江陵侯如今每日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又說以後要好生為朝廷辦差,嬪主子若是掛念家中的,聽了老夫人這番話,定是在心中心疼起來了。」
孃家是女子的後路,這世上的女子都是希望孃家好,外嫁女也能跟著沾光的,便是鬧上一時之氣,但打心底裡也是會惦記的。
老夫人賭的就是這份外嫁女對孃家的惦念。潛意思是在跟鍾萃訴苦呢。
鍾萃順著杜嬤嬤的分析,蹙了蹙眉心:「侯爺是祖母的兒子,祖母這個當母親的自是見不得兒子受一點為難。」
但就如同讀書一般,自古來哪有讀書不辛苦的?便是天子也要自幼便跟著名師們學習,受他們教導,嚴寒夏暑,從不間斷,到如今登基為帝,不時也要招學士經筵、讀書。
天子尚且如此勤奮,為治理大越兢兢業業,不敢懈怠,侯爺得封勛貴,又在朝中任職,自是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