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聞衍目光哪有半分醉意,他抿了抿嘴,越發顯得不悅起來,但到底喝了不少酒,酒意瀰漫,讓他身子朝一旁斜了斜。範大人立時上前,楊培先一步扶住了人,範大人朝楊培說道:「楊總管,陛下喝多了,快些扶了陛下回宮。」
楊培也想,但他看了看人,又看向範大人,面上有些為難。陛下沒發話,他一個當奴才的哪裡敢做這個主的。
範大人說過,也頓時感受到他的難處,腦海里頓時閃過了一個人的身影來,壓了壓聲音:「找人去通知鍾嬪娘娘過來一趟。」
酒意上頭,聞衍清明銳利的眼眸頓時開始迷醉散漫開,他恍惚聽到範太傅提到了鍾萃的名來,心中一頓,就著楊培的手起身,眼眸恢復一點清明來,淡淡的說道:「不用,朕自會回宮,都散了吧。」
範太傅忙抬手:「是。」
等天子被前殿宮人們攙扶著回宮了,這宴才散了去,百官們歪歪扭扭的由著宮人們扶著出宮,範彭兩位太傅喝得不多,他們年紀大,又是二朝老人,下臣多是敬上一回便作罷,二人無需宮人攙扶,並排著走在一起。
範太傅高興這宴散了,但提及方才的事又忍不住生出幾分擔憂來:「方才在陛下面前諫言許久,陛下都不曾鬆口,反倒是提到了一嘴那鍾嬪來,陛下卻一口應承下來了,彭大人,陛下自幼由我們輔佐,咱們深知陛下的宏圖,自當助陛下一臂之力,可這男子若是動了情,便有了弱點,軟了心腸,本官深怕陛下有了牽絆,往後便如同先帝一般…」
先帝之事不可說,但他二人心知肚明,先帝原本也是一位勤政皇帝,只後來為了一後宮嬪妃,優柔寡斷,置朝政宮規與無物。範大人生怕當今也走了先帝這條老路。
尤其是家去後,二位大人與家中夫人提及此處宮中宴會,兩位夫人皆不約而同的提及到了鍾嬪身上,更是叫他們二人警鈴大作。
兩人都讓家中夫人細細說來。
彭範兩位夫人早就聽過宮中鍾嬪娘娘的大名,畢竟入宮三年便誕下皇長子,由才人升至嬪位的也就這一個,且還是庶女出身,早前在宮中從無有過此等情形,入宮前,兩位夫人也打聽過這位鍾嬪娘娘的性子,得知鍾嬪入宮前在府上不得寵,甚至大字不識,只生得倒是貌美,便叫兩位夫人留心了。
不得寵的庶女,甚至大字不識,不通規矩禮儀,這樣的人兩位夫人多年來也並非沒有見過,甚至見過太多仗著一張貌美的臉,一躍力壓眾人之上的,這樣的女子在得勢後向來高高在上,嬌寵跋扈,仗著寵愛趾高氣揚的。
彭範兩位夫人難免想著這宮中的鐘嬪也是這等性子,但結識後,兩位夫人心中的防備倒是少了,甚至一開始打算只同鍾嬪客氣周旋變成了普通的閒談,甚至如今對她也多有誇讚:「要說頭一眼卻是當真驚訝的,與那位也太相似了些,但冷眼瞧著,這位鍾嬪在御花園時便瞧著文靜,待設宴時,與幾位嬪妃的明爭暗鬥卻也絲毫不落下風,甚是不卑不亢的,說話做事極有條理,比早年入宮的那幾位娘娘們瞧著更端方些。
尤其前殿宴席不散,諸位娘娘無一想著要去永壽宮拿主意,反倒只這位娘娘命人跑了一趟,這才讓我們得以出宮家來,難得見做事如此細緻妥帖的了。」
兩位大人聽後,卻不像兩位夫人一般只聽了音便當是風,反倒問了句:「鍾嬪是如何說的?」
夫人們想了想,說道:「鍾嬪說已命人去永壽宮拿了主意。」
「就沒有說已得了太后的旨意等話?」
兩位夫人仔細回想過,搖搖頭:「不曾。」但只聽前邊那話,任誰聽著都像是鍾嬪傳達的自是高太后的旨意的。
果然!兩位太傅是自先帝時便入朝,一路隨著當今繼位而來,深知這其中的彎繞。高太后早年在當今奪位時受過傷,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