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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婢大著膽子問了聲:「娘娘,那常在她?」

淑妃先前還有些肯定,這會知道事情經過倒是有些不確定了,陛下向來喜女子莊重,識大體,如薛橙這般欺負宮妃的自是不討他歡喜,若是陛下認為薛橙性子頑劣不堪,她再去求情便如同那火上澆油一般了。

「你們主子的陛下心裡自有定論,正好也整治整治她的脾氣,叫她待在宮中好生修生養性一番。」

淑妃決定撒開手不管了,左右她已經把薛家和她瞥開幹係了,還為薛橙求了回情,她自是不會再拿自己入宮多年的情分去換她的。她扶著大宮女的手起身,轉身去了內殿,留下宮婢跌坐在地。

實在是她想不明白,常在不過是同低位份的美人說了幾句,推了兩把,怎麼就惹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來呢,常在被禁足,連淑妃娘娘也不管了。

薛常在被禁足了好幾日,前殿一點要解禁的模樣都沒有,諸如禧妃等人還特意去玉芙宮坐了坐,都未能從淑妃口中探聽到甚麼訊息來,宮中都說,這薛常在怕是要步之前的周常在後塵了。

鍾萃也聽了宮中的訊息,她倒是不這麼認為,還叮囑芸香幾個:「別人說,你們別跟著去說,去傳,謠言止於智者,你們瞧那玉芙宮的淑妃娘娘如今還穩坐著呢,可有半點著急的?淑妃娘娘都不急,薛常在定然出不了大事,便是被禁上月餘也該出來了。」

「也是。」以薛常在對他們綴霞宮的敵意,他們自是希望那薛常在如同周常在一般被禁足的。

鍾萃便坐在圓杌上,靜靜的做著針線。她現在是做了兩手準備,皇子的小衣還是如常備下,若她當真顯懷,待十月懷胎,皇子出生時正過了年不久,天氣還冷著呢,除了要準備裡邊穿的棉衣,還要備下外邊的小衣、小鞋。

鍾萃便把每日學習的時辰改了,如今她一早起來後做針線,下晌練字,夜裡用了晚食後再讀書。夜裡夜深人靜,綴霞宮外邊林子密,聽著那些蟲鳴鳥叫的,鍾萃倒是能記下不少來,她手頭這本幼學瓊林已經讀完了,昨日鍾萃去膳房裡做了兩道菜,叫顧全並著把書一同送去了前殿。啟蒙書讀完,她便不打算再去前殿了。

三哥說過的,增廣和幼學這兩本書讀完,她就可以讀一讀論語了,他專門從江陵侯府的藏書樓裡謄寫來的,上邊的每種注釋都十分清楚,還有一些鍾雲輝自己的見解。

鍾萃翻了論語看了兩頁,確是如三哥說的那般,這書淺顯易懂,言語簡單,其含義卻是十分深遠。論語講的是聖人與弟子們,教導弟子們的言行。

論語開篇便是聖人說的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等句,便是學了知識以後,要時常溫習和練習,江陵侯府的注釋中,對這一句的注釋也是這般,只鍾雲輝在一旁添了幾分自己的見解,他與部分同窗認為,這不符合原義,「學」非指學習,而是一種學說主張,除了「學」,「時」、「習」等字也有其他的辯讀。

鍾萃彷彿從他的筆墨行間裡看到了他們與原本注釋的一場「廝殺」,是無數學子們的不同見解,作為「讀書人」,鍾萃在旁邊觀摩,看得十分心潮澎湃。這與陛下質疑書中注釋不同,三哥鍾雲輝卻是當真在辯論,在較量,陛下卻是全然掀翻,一錘定音。

鍾萃夜裡多看了會,還叫芸香唸了兩回。

她叫顧全送書過去,還特意叫他給楊培說了聲,楊培進去後,陛下回了句「知曉了」,鍾萃讀書的事便揭過了。

鍾萃便鬆了口氣,這事在陛下面前過了明路,往後她就不用擔心陛下見她久不去前殿,惱她不圖上進了。

因著薛家姐妹的事,聞衍近日心中煩悶,無心操勞後宮之事,楊培來報時,他倒也沒有過多不滿。這鐘氏慣會順杆上爬,早前他還評價她不善變通,如今倒是開竅了,知道身為宮妃的責任,伺候討好天子了。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