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忍不住睜開眸子,望向段譽,話音苦澀,“你怎麼就不問我,為何要騙你?”
段譽微微一哂,握住慕容復的手掌,溫聲道:“我明白你的心思,雖不知你是何時記起來的,只是……那一段往事,對你我二人都算不上什麼美妙之事。你心裡頭也不好受,一邊要瞞著我,一邊又要忍著煎熬,慕容……我實在對不住你,當初若不是我廢了你的武功,也不會讓你傷重如此。”
慕容複道:“武功沒了,再練便是,我怕只怕,你我二人,實在是破鏡難圓。”
段譽道:“你我何時成了破鏡?你剛醒過來,別動這樣重的心思。慕容,你是何時記起來的?”
慕容復輕嘆了一聲,道:“見到表妹的時候,我便已經模糊的想起了些許,這些日子……一點一點的,便慢慢都記起來了。”
段譽苦笑道:“我千算萬算,卻沒料到她會前來尋我,看來果真是應當早早為她尋一位歸宿,以絕後患才對。只是如今,為時已晚矣。”
慕容復問道:“你方才說,你大哥也受了傷麼?還有那雁門關的漢將,怎會忽然就開了
64、六十四 武功盡廢 。。。
城門。”
段譽道:“大哥逼著耶律洪基立下終身不犯大宋的誓言來,那將領再怎麼糊塗,也該明白咱們同遼人並非同黨。至於大哥……他是契丹人,如今卻要幫著漢人一起去打族人,他心中難以自解,本欲自我了斷,幸好二哥及時趕到,攔下了他。便是如此,卻也讓他砍下了一隻手臂來。耶律洪基見了那手臂,也不知怎的,竟帶兵撤了。”
慕容復驚道:“蕭峰砍了自己一隻手?”
段譽道:“不錯,大哥秉性耿直,卻是成於此,也毀於此。”
慕容複道:“生性耿直,也比我這樣性情奸惡的人要好……他當之無愧是個大英雄,名副其實的俠之大者。”
段譽道:“你如今可是存心說這樣的話來惹我不痛快麼?”
慕容復斂眸道:“我心裡頭亂的很,我……從未想過自己竟還會活著。”
段譽怔了怔,胸口泛起一股苦澀之意,低聲道:“別這樣說,你若是這樣想,我心裡亦是難受的很。我出去瞧瞧你的藥,這會兒應當也煎的差不多了。”
說罷,便起身走了出去,慕容復望著段譽的背影,心中又是悵惘又是酸澀,難受極了。
剛剛闔上眸子,便聽門扉又動,他只當是段譽回來,卻聽見一抹女聲道:“你醒了是不是?”
慕容復抬眸望去,只見木婉清一襲黑衣,立於門邊,二人對視之時,一時間俱有幾分尷尬之意,慕容復輕咳兩聲,淡淡道:“木姑娘。”
木婉清走了進來,道:“方才,我瞧見哥哥出去的時候,神情並不很好,你……你又同他說了什麼?他為你做到如此地步,你就不能與他安生度日麼?”
慕容復聽出她話中異樣,蹙眉道:“木姑娘此言何解?”
木婉清嘆道:“這事情,他自己必定是不肯說的,也唯有我來告訴你了。你拔箭之前,哥哥唯恐你難以撐住,將體內功力盡數都給了你。他……”木婉清眼眶微紅,輕聲道,“他這樣待你,你們二人之間便是有什麼恩怨,也該了了。”
慕容復一怔,隨即不可置信的從床上坐直了身子,連胸口的痛楚都顧及不上了,瞪大了眸子望著木婉清,啞聲道:“你說什麼……他……”
木婉清頷首,道:“他說他之前對不住你,別說是一身武功,就算命給了你,應是應當的。還說,若你當時救不回來,活著他便陪你活著,死了……他也陪你一處去。”
慕容復重重的舒了口氣,忽覺身上的氣力一下被抽去了許多似地,向後靠在床柱上,不可置通道:“他將內力都給了我……他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