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個替你心疼,唯有我,卻不知好歹,惹你傷心。”
“噯,休要胡言,你瞧我哪裡有半分傷心的樣子?”段譽笑道,“你一貫是嘴硬心軟,我難道還不知麼?好了,如今我沒了武功,可更要痴纏上你了,倘若你不在我身邊,我給人打了傷了,你是不是要於心不安呢?”
說罷,便站起身來,道:“我將藥碗拿出去,再去瞧瞧大哥,你歇一歇,別胡思亂想了。武功沒了,再練就是,只要人還在,就比什麼都強。”
段譽將藥碗送去廚下,正巧遇上虛竹,連忙問道:“二哥,大哥如今傷勢如何了?可還發熱麼?”
虛竹道:“大哥失血頗多,好在功力深厚,挺了過來,這斷臂之傷,非同小可。如今有阿紫姑娘寸步不離的照料著,我正要取了藥給大哥送去,慕容公子那邊,形勢如何?”
段譽苦笑道:“算不得好,他知道了我為他耗盡功力一事,如今頗有些想不通透。”
虛竹頷首道:“慕容公子心性極高,如今又幾經起落,一時間心緒波盪也屬平常。三弟,你這一下失了功力,往後……可想好該如何了麼?”
段譽淡淡道:“還能如何?回大理去,承襲王位。待過上幾年,從族人中挑一位懂事明理,心性平和的,禪讓王位。而後便和慕容歸隱田園山水之中,伺弄花草,不理世事,當一對神仙眷侶。”
虛竹道:“三弟能夠將虛名榮華看的如此淡漠,著實不易,這不理世事四個字,說起來容易,真要為之,倒也是阻力重重。”
“只要有心為之,哪裡怕什麼阻礙重重呢?”段譽微微一笑,將門推開,向內喚道,“紫妹,大哥可醒來了麼?”
房內並不寬敞,與慕容復所居那間格局相近,蕭峰立於窗下,回身同段譽道:“三弟。”
段譽見蕭峰神態如常,目光銳利沉穩,心中大喜,忙上前道:“大哥,你無事了便好,可是讓弟弟好生擔心。”
蕭峰笑著點了點頭,又道:“此次死裡逃生,實屬不幸之中的萬幸了,因我一人,連累大家,蕭峰……實在罪孽深重,對你們不住。”
段
譽道:“大哥你怎麼說出這般話來?咱們是生死之交,就是不計性命,也該救你出危難的。如今咱們兄弟三人還可再聚,實乃幸事。對了大哥,不知你往後……有何打算?”
蕭峰嘆道:“契丹視我為叛國之人,勢必不可歸去了,而中原……罷了,我想先去少林寺拜別我爹,而後就遠赴塞外去,當年本說要和阿朱一起,木馬放羊,如今只餘我一人,卻也不願失言與她。”
段譽尚未開口,便聽阿紫急道:“姐夫,還有我呢?你不要阿紫的了麼?”
蕭峰道:“阿紫,如今我已是殘廢之人,將來恐怕朝不保夕。你大好年華,實在不應耽誤於我身上,不妨與三弟一起回去大理,將來尋一個門當戶對的親事,那樣姐夫也可放心。”
“你只管著自己放心,卻不管我麼?”阿紫臉色漲紅,眼眶裡都沁出淚花來,抓住蕭峰完好的一隻手臂道,“姐夫,阿紫不離開你,你也別趕阿紫走,你若是心裡頭只想著姐姐,那我就陪你一起想著,我認了,認輸了!這輩子就算你心裡頭,永遠沒有阿紫,阿紫也想在你身邊待著,守著。你要去塞外,我便跟你去塞外,你要去雪山,我便跟你上雪山去。只要你不趕我走,我什麼都答應你,我早就同你說了,往後再不胡鬧,姐夫你別趕我走……別趕我走……”
阿紫嗚咽啼哭,蕭峰頭疼不已,段譽見狀只得圓場道:“紫妹,大哥也是為你著想,大哥,紫妹雖然性子頑劣,只是對你的一番情意卻是不假。去塞外之事,也不急於一時,等過兩日,你與慕容的傷勢漸穩,不妨先同我們一起回大理去。等在大理穩當下來,再作打算,大哥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