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氣用事?”林黛兒豎起柳眉:“天佑哥,石場被偷襲了,一定是官府的走狗找到了這裡。”
魯天佑道:“裡面情況不明,咱們不要貿然衝進去,你跟我來。”拉著林黛兒,竟是往山上去,林黛兒心中又急又怒,魯天佑不放手,林黛兒只能跟著往山上去,他們臨近山谷邊,能在山上看到山谷內的情景,越往上去,便能更加清晰地看到山谷之內發生的事情。
林黛兒已經瞧見,山谷之內,屍首遍地都是,大批手纏白色帶子的傢伙見人就殺,山谷內的濃郁血腥味已經漂浮在空氣中,林黛兒能夠清晰地聞到。
她悲憤無比,握緊刀,要掙開魯天佑的手衝下山回谷救援,魯天佑卻神色嚴肅道:“黛兒,你不要衝動,你看看他們有多少人?”
山谷之中,人影交錯,屍首橫七豎八地躺著,雖然林黛兒身處山上,能夠大致看清山谷的情景,卻不能看的十分清晰,只不過從手臂上的白帶子,能夠分清敵我。
地上躺著的屍首,雖然不乏二三十具手臂纏著白帶子的,但是大多都是自己的弟兄,這場廝殺顯然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歃血會的人死傷慘重,此時只剩下二三十個人兀自廝殺,但是手臂纏著白帶子的卻是歃血會人數的數倍,歃血會的人,往往都是一個人要面對三四名對手的圍攻。
看著自己的弟兄一個接一個地倒下,林黛兒心如刀絞,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掙脫魯天佑,握刀便要衝下山。
她此時也顧不得其他,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出生入死的兄弟任人屠殺。
魯天佑卻如同獵豹一樣一把從後面抱住林黛兒,林黛兒雙臂被抱住,想要掙扎,但是魯天佑力大無比,她雖然武功不弱,但終究是女兒之身,如何能掙脫的開魯天佑的熊虎之力。
“你要幹什麼?”林黛兒嘶聲道:“放開我,我要去殺光那些狗賊!”
“黛兒,你冷靜一點。”魯天佑聲音發顫,顯然也正在承受著巨大的悲痛:“他們人多勢眾,咱們現在衝過去,無疑是送死。”
“死了也要去。”林黛兒斬釘截鐵道。
“死了,誰替義父報仇?”魯天佑緊抱著林黛兒,不讓她離開:“死了,誰又替今夜死在這裡的弟兄們報仇?”
林黛兒一怔,沒有繼續掙扎。
“黛兒,一個人想死,很容易,想活,卻很難。”魯天佑的聲音異常沉重:“人死了,便什麼都不必想,但是活著的人,卻要承擔起更大的責任,忍受比死還要難受的痛苦……!”
林黛兒全身急劇顫抖,山谷內的殺聲漸息,她的淚水順著白皙的臉頰流淌。
魯天佑感覺到林黛兒似乎冷靜下來,微微鬆開手,低聲道:“咱們要活著,要好好活著,今日的仇,咱們要十倍討還回來!”
林黛兒忍著巨大的悲痛,再次向山谷看去,卻見到大群的敵人正圍向山谷一角,那裡,有幾十名婦孺老幼。
……
楚歡覺得今夜就是屠殺。
雖然歃血會的人頑強抵抗,甚至殺了三十多名禁衛軍的精銳,但是在訓練有素人數眾多的禁衛軍刀下,歃血會的人還是一個接一個地倒下。
剩下五六名歃血會的男丁渾身上下都是鮮血,雙眸帶著刻骨的仇恨看著眼前的官兵。
他們握刀的手依然很穩,在他們身後,是歃血會的家眷。
老人、孩子、婦人都是擠在一起,他們眼中滿是仇恨,卻又帶著深深的驚恐。
自始至終,林大人都是揹負雙手,看著這場實力懸殊的屠殺,淡定自若,這場血腥的廝殺,在他眼中,卻如同是在看風景一般。
禁衛軍們已經殺紅了眼,不少人已經收集了許多耳朵,但是兀自有一部分人沒有得到一隻耳朵,擁有耳朵的希望得到更多,沒有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