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說“我沒事”,才張了張口就覺得喉嚨火辣辣,只好輕輕擺了擺手,用氣聲說了句“不用管我”。
隨後,周照和粵廚用粵語交談了一陣,我默默坐在旁邊扮好花瓶的角色。
起碼,我這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終是把欠周照的人情給還上了。
我這樣勸慰自己。
大約是顧及我的狀態不佳,粵廚老先生欠了欠身,先行離開了,他走前說:“陸小姐,我知道做事的規矩,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我努力讓自己笑得自然。
他會不會覺得我是……算了,我都不想往下想,隨便他怎麼想……
就算他這樣想,他依舊會把這辭職的理由說得滴水不漏的。
包廂門合上,房間裡又剩我和周照兩個人,他對我說:“你張開嘴,我看看。”
“我不要。”我捂著脖子。
“聲帶燙壞了以後唱不了歌了。”他用老梗威脅我。
我一點都笑不出來,做出那種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喝過冰水了。”我說。
他幽幽看著我,嘆了口氣。
我有些莫名,喉嚨燙傷的人是我。
他說:“下個月回來吧。”
“我不!”我激動地喊了一嗓子,破音引來了一陣咳嗽。
“陸星,你是水滸傳看多吧?為朋友兩肋插刀?”他問我。
我以為他是要把我帶我媽住在公寓的事說出去,我立刻對周董說:“周董,我母親下個月就住回去了,我知道我做得不對。可是我也怕我媽擔心才騙她的。她來過我的公寓,如果我把她安排別處,她又會懷疑,這才出此下策的。”
周照擰著眉頭:“這種小事,誰在乎了?不是因為這個。我是為你考慮。”
“沈闊對我挺好的。”我執著地說著這句。
周照無語極了,眼睛在我臉上掃了一圈,默默端起茶盅將裡面的冷茶一乾而盡。
“我找你出來,你不許不接我的電話。”周照說,“不然,我就把今天的事連同之前的事,還有……”
他虎視眈眈看著我,我嚇得往後縮著脖子,他捧起我的臉頰,我痛苦的閉上眼睛,結果他只用額頭碰了碰我的額頭,威脅道:“陸星,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我:……
這是什麼魔鬼的語言……
周照似乎對“讓我做回他助理這件事”上頭了。
他開車回公司的路上,問我:“你家裡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沒有。”
“沒有?”他說,“沒有為什麼會寄住在女兒這裡?”
他從小在國外長大,確乎對“每個人都是獨立的”這個觀念根深蒂固,畢竟在國外,成年的孩子和父母同住的情況很少。
“我們家對面在開工,灰太大了。”我說,“我家裡連窗戶都不敢開。”
“這時點還有新地塊開工?”周照喃喃低語,“不要命了嗎?”
“是啊,之前我們一直以為是公共綠地來著,誰知道這兩個月突然建起房子來。”我說,“不過好像有規定,公共綠地是不能建商品房的哦?”
周照笑了笑:“是開發商之前囤的地,估計是到了最後期限了,再不開發建設就要被ZF收回了。”
“哦~”我這下明白了。
周照又說:“看來,你母親一時半會兒回不了家了,我猜他們這是趕工期,賭明年小陽春樓市升溫,把商品房預售出去,拿了買房人的定金,資金就能週轉了。”
“那明年房價還能上漲嗎?”我問。
周照微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