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的?學我們豹哥那樣份一臉的愁雲慘容?老孫,形勢逼到頭上,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七情六慾是否據心形色,乃是另一個章回了!”
孫有財遙望“雙老閣”的重疊簷角,心事重重:
“來喜老兄,這一次也是我們運氣好,周才半虧沒被牽連進去,但今晚如果救不出人來,周才就非得跑路不可了,你要知道,不是人家逼不出姜、潘二位的口供來,只是還沒時間去逼而已,捏著姓周的這麼一樁短處,他亦非得破力幫忙不可,但人是關在‘雙老閣’的柴房裡,柴房位處偏院之內,幽深曲折,光是潛進去便十分危險,雙老又留下‘黑衫八秀’中的兩秀專司監守之責,咱們待要行事,恐怕不大容易……”
汪來喜淡淡的道:
“你也別叫‘雙老閣’這塊腐朽招牌唬破了膽,老孫,事是太平的。路是人走的,‘雙老閣’任他龍潭虎穴,我們哥幾個還不照樣登堂入室,探囊取寶?上一遭能得了手,安知這一趟便不能奏功?”
搖搖頭,孫有財道;
“上一遭也不能說完全奏功,你們掉進去兩個人,又該怎麼講?”
汪來喜瞪著兩眼道:
“若依雙方的實力和份量對比,我們掉進兩個人去仍算佔足上風,照你的說法,‘雙老閣’固似金湯,險如鷹崖,結果怎麼著?我們哥幾個仍然功成計售,大部脫出。老孫,各人有各人的門道,先別把自己看扁了!”
這時,繆千祥略顯焦躁的問:
“孫兄.僅老的人馬確實已在兩個時辰前出發了?”
孫有財道:
“不錯,但天未入黑,我們卻不能貿然闖關,‘雙老’和向繼終幾位我們固然招惹不起,便他的‘黑衫八秀’亦人人驗勇,個個剽悍,輪到硬碰硬,我們四員不一定對付得了人家一個,何況另外尚有阮二姨太太、小鈴檔,以及一干護衛在。總之是要暗渡陳倉,明著築道就非栽不行!”
注視著自己一雙寬大厚實的手掌,繆千祥喃喃的道:
“真是恨鐵不成鋼啊……”
汪來喜亦不允笑得泛苦,是的,要把本領用在當場,方知道功力竟然如此不濟,平素的調教磨練,待到拼命的時節,才體悟及太他娘稀鬆了!
第二回進“雙老閣”,不是沿枯井底下那條老路,而是從“巧真塔”左邊院牆的一個窄洞中潛入,那個窄洞並非自然破損,乃是周才花了不少功夫偷偷刨開的,洞口邊就是一片松林子,正好可做掩蔽,不過洞矮孔狹,像個狗穴,爬進爬出之間,多少令人有幾分尷尬。
周才陰著一張胖瞼,神情比上一次打接應時更要緊張,他貼湊在孫有財耳邊,呼吸著滿嘴的蒜臭氣息:
“孫爺,今晚上務必要得手,否則我除開趕緊逃命,就別無他途了,你不知道前幾天那等險法,差一點便將我揪了出來……孫爺,這口飯能不能吃下去,端看各位的佈施了,好歹都請撐持著,這趟豁力,我可沒收孫爺你的一分銀子啊……”
孫有財不耐煩的道:
“少羅嗦,我朋友的性命莫不成比你的命賤?我當然會全力施為,還用得著你來多說?現在那柴房外都由什麼人在守著?”
周才壓著嗓門道:
“‘黑衫八秀’中的二秀,齊雄齊爺與司徒全忠司徒爺兩人輪流帶頭守衛,兩人分三個時辰輪班一次,另還有八名護院留值聽差……”
孫有財盤算著道:
“如此說來,隨時都有一個帶頭的領著八名護院守著柴房了?孃的,那八頭人熊倒是不算什麼,只領頭的兩員叫人犯咕咕……”
周才苦著面孔道:
“要不是雙老待抽調人手去‘百花坪’對付‘血合字會’那幫殺胚,只怕柴房的監守猶更要嚴密,孫爺,雙老丟了那件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