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他知道越在上位者,越是講究食不厭精、膾不厭細,既要有傳統大菜,又想有創新奇饉,好於席上能夠大大炫耀一番。
所以皇家婚宴,並不是她想象中那般簡單的。
而且她東家酒樓的一十八套大菜就算再了得,再能滿足江南人的口味,可若想征服吃遍天下美食的皇親貴族們的胃口,恐怕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他惱的便是她如此不負責任,像個扶不起的阿斗,凡事不思積極進取勇敢面對,反而裝瘋賣傻推託再三。
哼,她當他駱某人非為她東家作嫁不可嗎?
他臉色鐵青,越想越著惱。
“罷了,反正東家榮辱不干我事,生死笑罵便由她自去。”他傲然抬頭,將她那臉蛋蒼白噙淚的模樣硬生生逐出腦海。駱揚強迫自己回房睡覺去。
第二天一早,輾轉反側、翻來覆去了一整夜,沒睡好的駱揚頂著陰鬱的臉色,不忙進內膳房,反而先到了香膳房。芳心泡了一壺寧氣安神的玫瑰枸杞茶,粉紅色的美麗茶湯緩緩斟入青花瓷碗裡,纖纖素手奉予面前那個沉鬱的男人。
“謝謝。”駱揚心情沉甸甸地接過茶,默默啜飲了一口。
玫瑰的香氣與枸杞的清甜縈繞在鼻端唇齒間,他吁了一口長氣,一夜未眠的積鬱和疲憊瞬間消散不少。
“還是你泡的茶好喝。”他微微一笑。
“不是我茶藝好,”芳心嫣然一笑,輕聲道:“而是玫瑰解氣化鬱素有神效,總御廚長心有鬱結,這才恰恰合了你的脾胃。”
駱揚一怔,隨即掩飾一笑。“我哪有什麼心有鬱結?別瞎說了。”
“哦?”芳心揚唇笑了,溫言道:“那麼就當作芳心說錯了吧。”
他遲疑了一下。她笑而不語,徑自掀開茶蓋,再投入數朵焙乾卻依舊嬌豔非常的玫瑰花,讓熱氣蒸騰出花色花香。
“芳心,”他突然嚴肅認真地看著她,“為什麼你這麼像女人?”
這句話沒頭沒腦的,倒教芳心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不是像女人,”她清了清喉嚨,“我就是女人哪。”
難道看不出來嗎?
“不不,我的意思是!”他困擾地皺起眉心,“為什麼有的女孩兒就是沒辦法像你這麼聰明伶俐、溫柔婉約又善解人意?”
芳心疑惑地輕揚柳眉。
“有的女孩兒就是不懂得感激別人待她的好!腦袋瓜裡裝的都是豆腐渣,好人壞人分不清,還有,連一丁點骨氣也沒有!”他越說越氣憤。
“咦?”她眨眼。
“就不能好好爭口氣,大大幹一番讓別人刮目相看,也為自己揚眉吐氣的大事業嗎?”話到最後,他幾乎是在大吼了。
芳心看著他橫眉豎目、憤慨火大的表情,眼珠兒滴溜溜一轉,隨即抿唇微笑。“那個‘有的女孩兒’ ……”她柳眉一揚,好整以暇地問:“指的可是那位新入宮的東家掌勺?”
“我說的才不是東施施那個笨蛋!”駱揚像被戳中尾巴的熊般,猛然跳了起來,反應激烈極了。
真是好一個此地無銀三百兩。
她閒閒地望著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他,慢吞吞搖了搖頭,“唉。”
“你嘆那口氣什麼意思?”他敏鳳地瞪過去。
“沒什麼呀,閒著也是閒著,就隨便嘆一下唄。”她依舊謙和可人,一臉笑意。
“我收回剛剛的話。”那口悶氣堵在胸口,他忍不住懊惱抱怨,“你們女人都一樣,天生難搞。”
“總御廚長,這話從你這位‘ 難搞大王’ 口中說出來,”她清秀臉龐閃過一抹訝然,“還真是令芳心受寵若驚呀。再說了,東姑娘獨身一人進宮來做料理,就算有通天本領,終究只是一個年紀輕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