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姨娘親手做嗎?”望著她。
“對啊,姨娘的手藝可是很不錯呢。再說,六月初五要給大少爺過九歲生日,繡房現在真忙不過來,等輪到做懷恩的衣服時夏天都過去了。”姨娘笑眯眯的對我說。
於是,我很樂意的笑了,任她拉著我量尺寸。有新衣穿心裡當然美啊。
用完午膳,姨娘帶著我和子諾在院子裡的槐樹下講故事。正聽得有味,門外傳來一聲遲疑的“問候”:“請問懷恩小姐是住在這裡嗎?”我回頭一看,是天奇和一個不認識的男孩。姨娘疑惑的看著我。
“我在。”急急忙忙跑到門口回應天奇。
“少爺讓我今天開始帶你去他書房。”天奇笑看著我。我心裡一陣歡喜,又趕緊跑到姨娘身邊大致講了一下緣故,然後在姨娘不解的目光中跟著天奇走了出去。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我們才來到了傳說中的北院。慕少庭已在他的“晴雨軒”門口等我們,見到我,笑了一下:“等了好多天吧?這些天爹都不在,昨天才回來。”聽到他的解釋,我受寵若驚。
“是等得好辛苦啊,不過還是再見到哥哥了。”我笑彎了眼睛。
慕少庭牽著我進了書房,先前見過的那位先生正坐在書桌旁寫字。
“懷恩,哥哥唸書的進度不會停下來,宋先生也沒有時間單獨教你,你還能陪著哥哥一起學嗎?”慕少庭跟我講了一下情況。
“哥哥儘管自己先學好啊,懷恩會努力跟上哥哥的,如果有不懂的先記下來,以後再問懂的人。孃親以前就是這樣教的。”我不介意的說。
宋先生放下筆看了我好一會才問:“不知小姐的孃親是哪一位夫人?”
“莫霏如,如夫人。”我一字一字道,卻見在場三人都微微變了臉色,良久,宋先生才輕聲道:“如夫人是一位很有才情的女子,也難怪小姐小小年紀就已如此聰慧。”在他眼裡我捕捉到了一抹傷痛,美好的孃親命運卻是如此可笑!對侯爺爹爹的不滿又在我心裡增加了一分。
“姨娘也是這樣說的,她還說用《詩經》裡面的一首詩來形容孃親再合適不過,只可惜孃親命苦,早早的生病去了。”除了姨娘告訴我真相,別人是根本不會和我提到孃親的,偶爾聽來的版本也是孃親生病去世。難道侯爺他不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嗎?孃親究竟犯了什麼錯,一個在旁人眼裡如斯美好的女子,他卻能下此狠心!
聽見我說孃親是生病去的,他們的似乎鬆了口氣,他們也是知道真相的吧。“不知道是哪一首?”宋先生問。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我緩緩唸完,看向宋先生,“先生覺得呢?”
宋先生尷尬的笑笑:“小姐心智豈是常人可比?”他避過了我的問話。
見時辰不早,宋先生要安排慕少庭今天的課業,原來天奇是他的伴讀,也要一起唸書,如今又加上一個小小的我。
今天慕少庭要學習的是《孟子·離婁》篇,宋先生拿起書本抑揚頓挫的念著:“孟子曰:桀、紂之失天下也,失其民也,失其民者,失其心也。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與之聚之,所惡勿施爾也。民之歸仁也,猶水之就下,獸之走壙也。故為淵驅魚者,獺也,為叢驅爵者,也;為湯、武驅民者,桀與紂也。今天下之君有好仁者,則諸侯皆為之驅矣。雖欲無王,不可得已。今之慾王者,猶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也。苟為不畜,終身不得;苟不志於仁,終身憂辱,以陷於死亡。詩云:‘其何能淑?載胥及溺。’此之謂也。”曾經學習文言文,把這些繞口的東西囫圇吞棗的背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