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另走一路。行了一程,方向似乎變了,若沒看錯的話,該是往東南方去了,正待開口,卻聽那名叫易武的百人將問道:“王爺,我們是不是走錯方向了,容州在那邊。”說著指了指身後。
沈皓鈺瞪了易武一眼,沒好氣道:“容州是在那邊,可我們不準備走那邊,要迂迴。迂迴,你懂吧?”易武訥訥的退下,不再言語。
一陣翻山越嶺,雪都是及膝深,有的地方還不止,行得甚是艱難。未時,到得一座山頭,忽聞有水聲傳來,眾人面面相覷:這個時節居然還有水在流動?按捺不住好奇,沈皓鈺率先朝水聲傳來的方向奔去。若能找打一個像醉眠湖那樣有溫泉的地方也不錯啊,我美美的想。
行到山腳,果然一條河流奔騰而過,水面並不寬廣,但水勢浩大,水溫也並不凍人。該不會是一條地下河從這附近冒出來了吧,不然怎麼會不結冰呢?
微微避開眾人,沈皓鈺將我拉到一旁,拿出地圖比照著,但見一條曲線從北方的山中蜿蜒而來,而我們所在的位置剛好離發源地很近,這條河流還有幾條支流,往南一起匯入另一條河,縱橫交錯,密密麻麻,再看都不知道這條河到底流到哪裡去了。
這裡雖是北方,卻也是密水眾多的支流源頭,崇山峻嶺之間大大小小有名字的沒名字的河流山澗不計其數,其水源大多是冰山雪水,也有少量地下水。“往上游,或許會通到地底。”那裡還有豐富的地熱能,水流了這麼遠都還沒結冰,再遠一點,下游結冰了,不知會不會有所謂的凌汛。
沈皓鈺搖搖頭說:“不要往上,我們不需要理會這條河。”說著,便走轉身走了,我也只好跟著他回到眾人中間,然後繼續在山嶺間攀爬。
晚上找了處背風的山坡,大夥兒搭起了簡單的營帳,只求遮風擋雪。雪地上燃起團團篝火,大家圍坐在火堆旁取暖。沈皓鈺的小賬裡點了根蠟燭,我進去的時候他又在對著地圖出神。
見我進來了,沈皓鈺忙招呼我過去和他一起看,指著一條細細的紅線說:“這就是我們回家的線路。”我湊過去仔細一看,那紅線走的盡是大山裡,不由倒抽一口氣:“小王爺,您不會是說我們要一路翻山越嶺的回去吧?”
沈皓鈺認真的點點頭說:“當時他們繪製這張圖的時候,就留意了不經過任何城池回京的線路,他們都已經走過了,不會有問題的。”
“那您這麼多次進山探路,也是為了證實這條路是否可行嗎?”
見沈皓鈺點頭,才知原來這張地圖還有給我們逃命的作用。看來也只能如此了,以沈皓鈺的身份要偷跑自然是不可能堂而皇之的走大路的,沒有通關文書連那些城門都進不了。只是,想到要一直在深山老林裡穿行,實在是有些腿軟。
“小王爺,我們若是迷路了怎麼辦?”開春前就得跑路,那時還是大雪封山的時候,迷路的可能性更大。
“那就多走點路吧。”沈皓鈺說得輕巧,到時候那養尊處優的身體吃不消了,就看他怎麼叫天天不靈吧。
接下來的兩天,沈皓鈺還是假公濟私的為自己找逃跑的路,三日後,一起回到約定的地點等候打探線路的其他幾個小分隊,一直等到申時也沒見一個人影,心下焦慮,也不知他們是否遇上敵兵了還是先回城了。
又等了好一會兒,見天色不早,沈皓鈺下令回城,一行人才出山往蔡州城行去。離城還有十多里,忽然前方出現一隊人馬,眾人臉色大變,赫然是一隊玄英國的騎兵,紅衣黑甲,在雪地裡很是鮮明。
那隊人馬顯然也認出了我們,急速催馬而來,竟有千人之眾。“撤!”沈皓鈺一聲令下,眾人又轉身朝山裡奔去。人家有馬,我們只有兩條腿,往平地逃是肯定逃不過的,到了山裡他們也不能騎馬,倒還可以周旋一陣。
利器破空聲嗖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