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光一住在上東區。原來!難怪他會在這裡出現。
她想想也好,點了點頭。他好像笑了,她沒看清楚。在等她回答的片刻,她看他緊抿著唇,完全不似他平素的懶散輕鬆。
她默默跟著他走。說是附近,卻也左轉右拐走了不短的時候,直走到公園大道和六十八、九街附近;他才停在一棟華麗的公寓前。
“到了。”他說。
“就這裡?”江曼光不禁睜大眼睛。上東區泰半是一些高階住宅,住的也多半是些商賈名流;她雖然耳聞不少。但不曾親眼見過,總是沒有實質感,但現在親眼看見了,她還是很沒有實在感。大廳內站著的那個制服筆挺的門房。她怎麼看都像在演電影般的不真實。
“進去吧。”東堂光一微微託著她的腰催促她。
她被動地移動腳步,聽他和門房微笑打招呼。
“我不知道,原來你還真是個少爺。”她說這些話也沒什麼意味,純粹只是有感而發。
東堂光一隻是抿嘴看她一眼,沒說話。
進了客廳,他開了暖氣,將外套往沙發一丟,說:“你自己隨便坐吧。自顧往裡頭走去。
江曼光站在客廳,環顧了四周一眼。不愧是高階宅宅。器物傢俱就是有一種豪華貴氣感。她很不禮貌地四處走動了一下,光是寬大的起居室和光潔的廚房,就讓人不禁發出讚歎。但不知為什麼,看來應該經過名家設計裝演的屋子,在亮著澄暖的燈光中,卻仍讓她有種空洞冰冷感;那光潔透亮的玻璃桌几,反射著一種奇怪的金屬感,彷彿不曾沾過人間的火煙。
“喏,這給你。快把身體擦一擦,不然會著涼。”東堂光一走出來,丟下一條厚毛巾給她,他自己也拿了一條毛巾擦著頭髮。
她胡亂擦了一下。問:“你一個人住?”
“嗯。”他只是嗯了一聲。
她不禁又看看四周。疑惑著。自己一個人住在這樣冰冷空洞的屋子會是怎樣的感覺?
想想,東堂光一就是自己一個人住在這樣的地方,但她實在無法想像,他一個人是如何在這裡生活。仔細想想,她其實對東堂光——點都不瞭解。他時常會到公寓去,和那些朋友呷鬧廝混;在他到公寓時,她也時常會遇見他,或許還會說上一些話。但除此之外,在公寓外,他是怎樣生活的,他又有什麼樣的面貌,她根本毫不明瞭。
“幹嘛?一臉很同情的樣子。”他看她那樣呆呆的,忽然將毛巾甩在她頭上,走到冰箱前說:“要喝些什麼?”
她抓開毛巾,露出臉。說:“你有什麼?”
“我看看……啤酒。礦泉水、冰咖啡……還有可樂。”
他說一樣,她便搖一次頭。他一臉無可奈何,丟給她一罐啤酒,說:“將就一些吧。”便自顧拉開拉環喝起來。
她看他都不挑剔了,也只好將就。但冷天裡喝這種冰啤酒實在不好受,她不禁皺了皺眉。
“不好喝是不是?”他看到她的表情,瞧瞧手中的啤酒,也不禁覺得難喝。便說:“我有一些威士忌,你要不要?”
也好。她點頭。
他拿出一隻寬口的酒杯,倒給她淺淺的、不到一公分的威土忌,自己也只倒了一些,叮嚀說:“別喝太急,當心醉了。”然後,拎著酒杯,走到木櫃前,挑出了一張雷射唱片,開啟音響。
片刻,音樂飄出來,跑著,沙啞的男聲低低地輕回起來。
江曼光靜默的喝著威士忌。她知道這首歌,很老了。洛史都華那個破鑼嗓唱起這樣的情歌,在這樣飄蒙的雨夜。還真貼切符合這個城市的味道。但這味道,讓她更覺得有另一款意味,幽幽地訴,愛情是風中的往事,飄飄蕩蕩。
“最近我有告訴過你我愛你嗎?”東堂光一突然回過頭。對她說起這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