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到那大船附近,只見船上已經有幾個簍子開啟了,裡面裝的一些瓷器,有不少已經被打碎,還有幾個人渾身溼淋淋的,凍得直哆嗦,可那些差役還是不依不饒的推搡著,有幾個差役甚至輪起棍棒向那些裝了瓷器的簍子猛砸,只聽得一片稀哩嘩啦的響聲,裡面完整的恐怕已經不多了。
“官爺、官爺,求求你手下留情,小人無法向掌櫃的交待啊。”中年人痛哭流涕,全身哆嗦著,臉色發青。
“行啊,手下留情沒問題,交一千貫錢的罰款。”一名差役冷漠地說道。
“天啊,官爺,我這一船貨也沒有賣不出一千貫錢,哪裡交得起罰款?”中年人悲憤地道。
“所以說還是砸掉最省事了。”差役一聲獰笑,掄圓棍子就是一下。
嘩啦——
又是一籠瓷器被打碎。
“不要”
中年人似乎豁出去聞,從地上一躍而起,抱著那差役的棍子便不鬆手。
“放開混蛋你找死”
那個被抱住棍子的差役拽了兩下沒拽回棍子,臉上頓時尷尬起來,他惱羞成怒,抬腳就將那中年人踹了一溜滾兒:“竟然敢阻撓公差辦案,好大的膽子”
“老伯,這是緝拿要犯還是怎麼著?”小婉看了大為奇怪,那個中年人雖然臉色發青比較難看,可那好像是浸了冷水凍的,不要犯人。
“哪裡是緝拿要犯,他們是設卡收稅的官差。”
旁邊的那位老者看小婉是個女的,倒也不是很避諱,嘆了口氣說道。
“設卡收稅?莫非那人是抗稅不交?”小婉更覺得不可思議了。
“交稅那是天經地義的,可這裡的稅不是朝廷定的。”老者搖搖頭,向四周看了一眼,低聲道:“這裡的稅收是縣令大人定的,要多要少就是他一句話的事情,一部分是上繳朝廷,另一部分卻是自己揣了。”
“難道就沒有人去告他嗎?”小婉訝然問道。
“告?朝中有人好做官。他在朝裡有大官幫忙,每年孝敬無數,有誰告得了他?反倒是告狀的被打得半死不活,時間久了,她沒人觸那個黴頭,今天搞不好,又要出人命了。”老者說道。
小婉轉眼望過去,只見此時那中年人已經抱住了為首那差役的雙腿,說什麼也不肯放開,那差役掙了兩下沒掙脫反倒險些摔倒,頓時勃然大怒,眼中已經冒出了殺氣。
“李福。”小婉輕喚了一聲,身後的一名護衛立即明白,飛步衝了過去。
“哎,他要幹什麼?小娘子,快喚他回來”老者嚇了一跳,連忙勸小婉將人喊回來……他倒是好意,怕小婉捲進來。
“無妨,老伯,你就看熱鬧吧。”小婉微微笑道。李福可不是張府的侍衛,那是大內侍衛,李承乾派來保護她的。這老李家也不知道佔了她多少便宜,偶爾也狐假虎威一回,不算過分吧?
李福去正是時候,那名差役已經舉起了根子,剛要砸向那中年人,卻發現棍子晃了一晃,並未落下來,他抬起頭,訝異地看到棍子上多出的那隻大手,然後又看到了大手主人,臉色立即一變,用力一拽……沒動,再拽……還是沒動,用力拽……這回動了,李福猛地一鬆手,那根棍子很順從地服從了主人的命令,砰的一聲擊中那名差役的額頭。
砰
再一聲響,是那名差役整個人跌倒在地,腦門上砸出一道紅印,兩隻眼睛茫然地向上翻著,已經找不到焦距了。
“你是什麼人,竟然給襲擊官差,難道想造反嗎?”
旁邊的一名差役立即臉色大變,‘嗆啷’一聲,腰刀已經拔出了一半,可沒等腰刀完全出鞘,李福已經將長劍擱在了他的脖子旁邊:“我勸你最好別妄動”
這時,旁邊的圍觀者都向後退了數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