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春雷清脆地響起。
藉著那閃過的一瞬間極亮的光,安室看清了眼前的動物。
淺白泛金的毛色、目光溫和靈動的慄型眼睛、充滿線條感的高挑纖長的優雅體型……
又來了,突然出現的…這是什麼狗來著?
靈緹和薩魯基犬沒有這麼長的漂亮被毛,而阿富汗獵犬與之相比又似乎過於厚重。
他的視線最終落點在離得最近的狗鼻子上。
下一秒,像在提示什麼,溼漉漉的鼻子靈活地往一邊歪了歪。
……對了,是蘇俄獵狼犬!
安室靈光一現之際,被他拎在手裡的狐狸一個猛蹬,從中掙脫出來,自半開的車窗一躍而出。
他正要去追,獵狼犬的爪子按在他的肩上,很有禮貌地扒了扒。
“?”
安室一頭霧水,接著就見這狗垂下頭,長長的吻部探進拉鍊大開的挎包裡,叼出了一個透明的檔案袋。
“……”
在安室難以置信的目光中,獵狼犬露出一個微笑的表情。
然後,它扒開反面的車門,像一朵被風颳跑的長腳雲團一樣,輕盈、迅速地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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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安室先生追著萩餅醬漸漸遠去的身影,鬱未在心裡對他說了聲抱歉。
回去一定給他漲薪。
與酒保少年接觸後的那股束縛感已經基本消失,鬱未感受了一下,可以變成人身。
但是回去偷偷撿東西的話,還是就這樣吧。
狐狸抖去身上新落的雨霧,看著眼前的排水管道,後退幾步,扭著尾巴爬了上去。
大概是在這個位置……
他探頭探腦地聞嗅著夜風中的氣味,試圖找出是哪個房間。
但這會兒,隨著下雨,氣味變得渾濁而難以追溯。
突然,水管旁的一扇窗戶被啪得開啟了。
狐狸被驚得被毛一炸,扭頭便看見那可惡的少年酒保從窗框內伸出腦袋。
“啊呀,晚上好!”
少年笑眯眯地和他打了個招呼,並在狐狸兇光畢露的視線裡舉著雙手道,
“休戰!狐狸先生,您要找的東西,不在我這裡哦!”
他指指屋頂,“高衫君正在屋頂上等您呢。”
鬱未打量了他兩眼,嘴角咧了咧。
隨後,他飛起腿,狠狠地踩著少年裹滿繃帶的腦袋,伴隨著對方悅耳的痛叫,往再上一層躍去。
雨濛濛地下著。
高杉晉助端著一盞酒,箕腿坐於屋脊上,眺望雨霧中暈著眩目光色的摩登城市。
雨聲中夾雜著的是不知來自何處的流行樂曲,歡快而充滿動感,是他所生時代不曾聽聞的歌謠。
他慢吞吞地啜飲,聽著屋簷邊傳來瓦片的響動。
很快,一隻顏色鮮豔的狐狸翻了上來,抖掉水汽,在他眼前化為俊秀男子的模樣。
“從前便聽老師教過,‘狐狸幻作公子身,燈夜樂遊春。’”
高杉拎起嘴角,念起了古連歌,
“沒想到今日有幸親眼見到。”
雨滴大了一點,淅淅瀝瀝地落在兩人的發頂肩梢。
鬱未沒想到自己吭哧吭哧爬上屋頂,一上來就被裝了一臉。
他沉默了一會兒,沒忍住指著那又滿上的酒盞,問道:
“這樣,不會越喝越淡嗎?”
“……哈。”
高杉晉助笑了一下,站起身,遺憾道,
“好吧,確實沒有什麼敘舊的必要了。”
青色的瓷盞被隨手摔到地上,酒與雨的混合液體迅速溶於瓦上積水。
隨著這聲脆響,兩人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