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到的也不是田中,而是對方身邊跟著的男人:
黑衣黑髮、半遮眼睛,一身生人勿近的、雷雨雲一樣的陰沉氣質。
是秋上。
這看著不比三重野危險?
當然,從長官剛剛的警告來看,他完全可以不用再追查這幾個傢伙、這整件事情了。
但這怎麼可能?
安室正了正帽子,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考慮到秋上,只做了簡單易容的安室保持了一個比較遠的距離。
田中確實買的是不指定坐席的票。今天車坐得很滿,安室眼看著他找找尋尋地走過了三四節車廂,終於有了幾個空位。
整個行進過程中,秋上都處於跟隨狀態。
兩者間處於主導地位的是田中。
安室大致得出了這個結論。
一位乘客推著拉桿箱路過,安室瞥過他手中的車票,伸手貼了個監聽器上去。
人漸漸都坐下了,車廂間的視野變得開闊,安室聽著耳機裡傳來的對話,慢慢退到了過道處的雜物間裡。
“他們倆呢?”
這應該是田中。
“在上面。”
秋上的聲音,言簡意賅,並不熱絡。
上面?
安室皺起了眉。
田中半真半假地嘆了口氣:
“來回切換狀態很耗費力量,買票又花錢,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方法了。”
他用的詞是“power”。
安室不確定這是不是某種指代。但現在(),他知道這個團體裡還有兩人?[((),並且使用某種手段逃了票。
而從秋上懶得搭理的反應來看,雖然處於從屬者地位,但他也並不尊重田中。
田中顯然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們的對話乾巴巴地就這麼戛然而止。
安室並不氣餒,很有耐心地繼續監聽著。
然而,在新的對話發生之前,雜物間掩著的門縫裡,安室看到了一個從反方向往這邊一路過來的眼熟身影。
是三重野,正在和乘務員打聽零食車去了哪裡。
同時,耳機裡傳來高杉的聲音:
“我去抽菸。”
吸菸室就在旁邊。他們一定會正面相遇。
安室腦海裡閃過了黑田的話。
“他有一些對方不擇手段在找的東西。”
他有些糾結。
耳機裡高杉的腳步聲逐漸走遠,而三重野越走越近。過道里沒有別人,而黑漆漆的、逼仄的雜物間裡,安室聽著自己的心跳與呼吸,抿了抿唇,到底還是在三重野近在門前時伸出了手,一把將對方拉了進來。
三重野果不其然地要掙扎,卻不知為何,在半秒內頓住了。
“這位乘客,”
安室壓低聲音,手腳並用地鉗制住對方,
“後面的車廂出現了一些險情,請先配合一下我們,不要出聲。”
這裡空間太小,縫隙內只露著一線光,剛巧照在三重野近在咫尺的、揚起的臉頰側面。
他的眼睛還是像某種動物那樣,在極暗的環境裡也明亮如晚星,讓安室一瞬間有被看破的錯覺。
——不會的,他的易容與變聲雖然不能和貝爾摩德之類的角色相比,但也經過嚴格且專業的訓練。這裡幾乎沒有光,火車軌道聲又嘈雜,即便赤井秀一站在這裡,他都有信心糊弄過去。
安室感到了三重野近在咫尺的呼吸,鋪灑在他的臉上,他自己下意識地就將吐息放緩了。
他們貼得如此之近,以至於安室似乎能感到對方胸膛處呼吸的起伏與心跳的振動。
他竟然覺得這個春夏之交似乎比往年要更倉促,以至於在這個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