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陪著她走下樓。
人在廚房的石奶奶耳朵可尖了,聽見腳步聲立即喚道:“水簾,等一等,喝碗湯再回去。”
石奶奶褒的湯美味又養生,她當然樂於從命。
但是當她看到碗裡的苦瓜時,頓時垮下臉,“石奶奶,我能不能喝湯就好?”她不忍折煞石奶奶的好意。
“怎麼了?”
“我討厭吃苦瓜。”感覺像在吃藥,又苦又難吃。
石奶奶笑了笑,“吃點苦瓜對身體很好的,可以退火解毒、消水腫,女孩子更應該多吃。”
“喔……”但是真的很苦,她吃了會想吐。
石奶奶邊說著苦瓜的益處邊走進廚房。
趁著石奶奶不在場,喬水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碗裡的苦瓜通通奉送給耿深藍。
嘿!她沒聽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嗎?他本想抗議、抵死不從的,不過在她懇求的目光下仍舊豎了白旗,還勉強把那些苦瓜都吃完……
好像是從那次之後,他們每次一起吃飯,只要有苦瓜他都會幫她解決,她還以為他喜歡吃苦瓜,原來並不是。
是因為她!
喬水簾忽然明白了,心底的某一處益發地柔軟,“你其實不討厭吃青椒,對不對?”
耿深藍雙手環胸,冷冷地瞅著她,“你是特地來討論我的飲食偏好的?那又怎麼樣?”
“我不知道……”她喃喃地道。
“你當然不會知道了,因為你從來不曾費心去了解過我的喜好。”他殘忍地扯出一抹諷笑。“現在再來說這些要做什麼?”
他的話像是利刃刺傷她,她的臉色倏地一白,“深藍,我……”
“你的問題問完了?我要去洗澡了,出去的時候把門鎖上。”他沒再看她,轉過身朝浴室走去,關上門。
喬水簾驀地慌了。
深藍是真的鐵了心不再對她好、不再喜歡她了嗎?望著浴室緊閉的門扉,她的心彷彿硬生生被刨挖出一個大洞來,痛徹心腑。
曾經,深藍是對她那麼的好:曾經,她是深藍唯一在乎的女人,他的眼裡再也容不下其他,是她自己遲鈍愚蠢的破壞了一切……
這是懲罰吧!懲罰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喬水簾傷心地轉身離開。
深藍是真的要接受小瑄了嗎?他們正在交往嗎?
感覺生命中某樣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即將被奪走,莫名的恐慌像燎原的野火迅速地在喬水簾的心間蔓延開來。
“喀、嘰……”一個極細微的聲音響起,但很快地被嘩啦啦的水聲淹沒。
深藍會就這樣走出她的生命嗎?她突然開始感到孤單寂寞……喬水簾心不在焉地按了兩下沐浴乳抹在身上,開始搓搓洗洗。
從小到大,深藍一直在她身邊,她也以為他們會這樣下去,就算兩人各自都有了物件、成家立業或者七老八十了,仍舊可以互相照應……
“呵……呼……”
再這樣下去,她和深藍會漸行漸遠,終將成為兩條平行線。站到蓮蓬頭下,讓冒著熱氣的水流兜頭沖刷,她更希望熱水能沖走她所有的煩惱。
“呼哈……呼哈……”濁重的喘息聲。
這一次,喬水簾聽見了,一股顫慄陡地貫穿全身,寒毛直豎。
“誰?”她聲音微顫地大喝了一聲,猛地旋身,對上窗戶外一雙淫邪的目光,徹骨的寒意漫天漫地席捲而來,緊緊地攫住了她。
“啊——”她尖叫著拉過大浴巾,胡亂包裹住赤裸的身體。
深夜響起的尖叫聲更讓人悚然心驚。
“怎麼了?”住對面的耿深藍聽聞尖叫聲,迅速用鑰匙開門進來。
“有人……偷窺我洗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