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因為心裡頭難過,秦香伶的步伐走得緩慢,從下馬車到走入靈堂的一小段路,愣是讓她走了好久。
安晚婉已平靜的心湖被秦香伶這一個反問,又激起了千層漣漪。
有好幾個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秦香伶了,有好幾個則條件反射似的想要朝秦香伶行主僕之禮。
一旁的若歌與彩菊,乃至幾個丫鬟卻是有些看不下去,有些遲疑,害怕秦香伶忽然推摔安晚婉,正愁著要不要上前來護住安晚婉。
從前的那些芥蒂,相爭,也早在不知不覺中放下了,此時只有一顆平和的心。
秦香伶步入側堂,一跨進門檻,迎面而來便是香燭的味道,空氣中瀰漫著一絲悲涼,就像軒轅鶴堂的這一生……
秦香伶終究是個聰明的女子,一語中的,令安晚婉答無可答。
“鶴堂……”
看了一眼身側的秦香伶,不知道她喊她借一步說話的寓意何在。
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
秦香伶看著安晚婉,卻眼睛紅腫的一把掙開了她。
安晚婉的聲音裡也添了幾分動容:“逝者已逝,二嬸嬸還是別那麼難過了。”
安晚婉只當做秦香伶難過,也不與她計較,但看到秦香伶最後又撐不住身子,要倒下去的時候,還是再次扶起了她。
安晚婉的心不安的跳動,還是答應了秦香伶的請求:“嗯……”
她這樣說,是因為事實就是如此,並不是刻意去維護軒轅傾城,或者是其它,縱然她也有不相信過,可是傾城既然說不是,那便不是,哪怕秦香伶再一次這樣問,她也還是這一個答案。
“我今日過來,是因為聽說……你在軒轅府中為鶴堂操辦喪事,所以過來看一看,順便想問你一些問題。”她看著安晚婉的目光復雜,這一刻竟讓人道不出其中的感覺。
安晚婉聽著她的話,有瞬間的怔忪,不知道她想問什麼。
只是暫時忘卻,卻又被複而提起。
安晚婉是沒體會過秦香伶的苦,她愛了二十多年的人,從年少時便芳心暗許,到後來為了他,開始手染血腥,又經歷了二十多年的盛寵,最後發現一切全是鏡花水月,此生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秦香伶對軒轅鶴堂應當是又愛又恨的,可是這一刻他死了,她到他的靈堂前,還是愛多過了恨。
一直聽到最後,安晚婉見秦香伶哭得俯在了棺木上,她終於忍不住的走上前,扶起了秦香伶。
只見此時秦香伶一手撐在棺木上,一手搭扶安晚婉臂上:“安二小姐,可否借一步說話。”
否則官府為何也沒有追究,僅是查了獄卒瀆職之罪?
秦香伶聽安晚婉這麼說,她便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聽說……鶴堂是在牢中自縊所死,死前曾經見過軒轅傾城……”
安晚婉站在一旁,看著,亦是無法安慰。
聽著這個稱呼,她竟覺得有些諷刺。
安晚婉此刻也已從外頭的長廊進來,一走近便看到秦香伶悲慟得不可抑制的跑到棺材邊哭泣的畫面,她纖長白皙的手撫過一寸又一寸暗紅色的棺木,疼痛得說不出話來。
軒轅鶴堂如何下獄的,安晚婉再清楚不過,一場軍火之事,她為了傾城不再煩惱,去相府想請相爺,乃至追溯到更前,連同傾城拿到錦封,是如何知道軒轅鶴堂犯逆反之罪的,她一清二楚。
眾人這才發現,二夫人……似乎真的和以前不同了。
安晚婉擺了擺手,讓廳內的人不要管,自己卻靜默扶著,所幸這一次秦香伶沒再推開她。
那些怪異複雜的目光秦香憐只當做沒看見,整個人徑直朝前走著。
安晚婉看著秦香伶不盡信的表情,道:“二嬸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