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場面有些尷尬。
“宿舍現在怎麼樣了?”戚言急中生智,找了個既是大家關心,又能讓談話繼續的問題。
於梓晟沒察覺到什麼不對,聽見戚言問,立刻放下飲料,儼然一肚子苦水要倒:“都他媽瘋了。沒吃的啊,餓這股勁兒誰受得了,一開始是從陽臺進去偷,後來就是明搶,全他媽不是人了,誰拳頭硬誰就能活。晚上還總有跳樓的,我去,相當壯觀,你們是走得早,再晚走兩天,能不能活著出來就不好說了。”
於梓晟說得很直白,也很簡潔,他沒故意去渲染什麼,可就這三言兩語,已足夠六個人腦補出那片地獄。明明未在其中,卻彷彿身臨其境,說不上是恐懼還是難過多些,無數情緒在心裡翻滾,哽得喉間竟說不出話。
“都什麼表情啊,”於梓晟被逗樂了,“你們多幸福啊,在這裡有吃有喝,偷著樂去吧。”
“那也是暫時的,”羅庚嘆口氣,“誰知道救援什麼時候來,坐吃山空心裡沒底啊。”
“咱們這裡又不是天險,一馬平川的,救援肯定快。”於梓晟嘆口氣,“最怕的就是自己人壞自己人,我拍門的時候,還真擔心你們見死不救。”
“除非被咬,”宋斐沉下聲音,一字一句,“不然我們永遠都是人。”
於梓晟愣了下,末了推了把宋斐肩膀:“別他媽灌雞湯了,哈哈。”
聊了大概十來分鐘,於梓晟就回去了。過了沒多久,呼啦來了一群人把貨架上剩下的床單枕頭空調被什麼的席捲一空,看樣子也是要打地鋪。
可惜棉被都被宋斐他們鋪的鋪蓋的蓋了,貨架上剩的都是薄的,不實用的,有幾個走的時候貌似還不太甘心,戀戀不捨看了宋斐他們的棉被好幾眼。
六個人心裡明鏡兒似的,但都低著眼睛全當沒看見。開窗救人是道義,送人被子自己受凍那就過了。況且開這空調的超市也並不冷,睡地上或許會有些涼,可大小夥子血氣方剛,涼一涼死不了人。
許是這幫同學逃出宿舍的過程太驚險,一時心緒難平無法入眠,直到後半夜,還能聽見一些說話打鬧的聲音。
宋斐他們這邊其實也沒睡著。
這是一種特別微妙的狀態,就像原本已經被當成自己地盤的範圍內,忽然來了新的分享者。理智上,他們當然知道超市是大家共有的,當成自己地盤的想法原本就不對,但情感上,面對比自己人多勢眾的新同學,誰都會有危機感。
睡不著的結果就是總想去上廁所,宋斐這一宿已經爬起來三回。
經過前次廁所驚魂,宋斐留下了心理陰影,再進去時,總是躡手躡腳,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廁所裡有人。
宋斐離門口兩米,就嗅到了煙味,等走到門口,裡面幾個人的交談聲已清晰可聞——
“那個妹子你看見沒,我拿腦袋擔保,就是新傳院的院花,運動會舉牌的時候我看得真真的。”
“那麼大胸,瞎子看不見,嘖,便宜他們了。”
“五個玩一個,夠分嗎?”
“操,都別他媽說了,我都硬了。”
“哈哈哈哈,那沒辦法,自己解決吧。”
“哎你們說要是找個機會硬上,能成嗎?”
“沒戲,人家那五個還沒過完癮呢,能讓給你?”
“妞兒就是好哈,啥事不用操心,腿一張全齊活兒……”
宋斐默默退了回去。他也不是很尿急,目測還能憋個把小時,那就憋著吧,等那些人散了,他再去,不然他噁心。
性幻想是生物本能,440有時候熄燈了,還會聊一聊院裡哪個妹子好看,暗搓搓地八一八誰和誰又開房了。戲謔,輕佻,不正經,甚至偶爾猥瑣,下流,這都有過。反正關起門來,肆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