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斐把頭重新探出去,吹響撤退號角:“戰友們,收工——”
歌聲很快停止,夜重新恢復安寧。
宋斐長舒口氣,關上窗戶,這才轉過身來認真打量光頭同學。
光頭同學一身運動休閒裝,個子很高,比戚言還要猛一些,一八四一八五的樣子。面板是常年曬太陽的健康小麥色,五官很英俊,單看眉眼有些像時下流行的暖男,但配上膚色和周身散發的生人勿進的氣場,就與暖毫不搭邊了。
整個營救過程裡,這位同學除了提供場地,再無其他熱情之舉。且眼神裡從始至終都帶著防範。那模樣就好像他倆但凡輕舉妄動,對方就要掏槍了。
“謝謝你讓我們進來,”對於敵意,最好的化解方式就是坦誠,“我叫宋斐,歷史院的,她叫林娣蕾,新傳院的,同學你……們貴姓?”
視野裡突然多出來的幾個腦袋差點嚇得宋斐咬著舌頭。
不是他眼神不好,而是另幾位同學跟鼴鼠似的都躲在遠處的案臺後面。這間隔出來的後廚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窗戶和案臺正好是個斜對角。五個同學背靠灶臺,手扒案板,一個挨一個全部只露出半顆頭,而且還都是跟開窗同學截然相反的一水烏黑靚麗的秀髮,乍一看跟扣在案板上的黑碗成了精似的。
不過仔細看,這些同學眼裡除了光頭同學有的戒備,還有光頭同學沒有的不安和恐懼。
“趙鶴,體院的。”光頭同學自報家門後,回過頭一臉嫌棄地招呼,“都別觀望了,咱們六個人,還怕幹不過他們倆?”
案臺後的同學們猶猶豫豫,半天才出來。四男一女,有兩個跟趙鶴一樣人高馬大的,看體格多半也是運動系同學,另外三個就比較親民,都是普通同學的模樣。
原本趙鶴的院系讓宋斐和林娣蕾心裡都不由自主咯噔一下,雖然他倆都明白,任何群體裡都是有好有壞,有善有惡,可過往陰影還是會讓人本能地產生心理反應。但再看後出來這六位同學,二人又有些疑惑了,鬧不明白這是個什麼組合。
好不容易把“室友們”喚出來了,結果等半天也沒等來大家發聲,趙鶴這叫一個恨鐵不成鋼。但命運將他們捆綁在了一起,他也沒辦法扼住命運的咽喉,只好走過去挨個給宋斐介紹:“傅熙元,吳洲,他倆和我一樣,都體院的。趙……你叫趙什麼來著?”
宋斐、林娣蕾:“……”
他倆就等著介紹非體院同學呢,這倒好,剛第一個就卡那兒了!
被點到的是一個微胖的男生,個子不高,身材也不魁梧,臉圓圓的,眼鏡也圓圓的,透著老實憨厚。這會兒無奈地扶扶眼鏡,看趙鶴:“哥,我姓何,何之問。”
趙鶴恍然大悟:“啊對,何之問,我就記得姓何嘛,藝術學院的是吧。”
何之問欲哭無淚:“我是物理學院的,從小就跟琴棋書畫無緣。”
“藝術學院的是我,謝謝。”開口的是挨著何之問的男同學。此人個子比何之問高一些,但非常瘦,胳膊腿仙風道骨的程度只有喬司奇可以與之拼一拼,還未必能拼得贏。他的頭髮比一般男生要長一些,劉海幾乎要遮到眼睛。普通男同學留這樣的頭髮要麼顯得邋遢要麼顯得娘,可放在這人身上就與其自身氣質特別貼合,尤其這人還很白,一張臉秀秀氣氣的很乾淨,要真剃寸頭,倒彆扭了。
宋斐佩服地看了眼趙鶴,能把這麼一位從頭到腳散發著藝術氣息的同學記錯,也是本事了。
趙鶴倒挺心情舒暢,攏共就五個“室友”,現在跌跌撞撞弄出來四個,剩下唯一的女同學直接用排除法就出來了:“這是心理學院的馮起白。”
瘦弱文靜的眼鏡妹子身高只到趙鶴肩膀,聞言抬起頭,一聲嘆息:“我叫黃默。”
“我才是馮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