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才淡淡地對葛振海說:“你走吧,這不是你關心的事情。這是我的事兒。你只管辦案吧。”
●【辦案像繡花(1)】ǎ�|ǎ�|ǎ�|ǎ�|ǎ�|ǎ�|ǎ�|ǎ�|ǎ�|ǎ�|
由於葛振海走時輕輕地把房門帶鎖上了,葛振海走後,李剛就離開桌案走到門口,又把辦公室的門拉開一條細縫兒虛掩起來。虛掩房門,這是李剛的習慣。只要他在辦公室上班兒,他的門就永遠虛掩著。檢察院辦公室的同志們,只有機要員劉虹留意到了檢察長的這個工作細節,就一直牢記著,雖然事情很小,這一點使李剛非常感動。
人與人之間,往往都是在細節上溝通和默契起來的。
李剛早就覺得別看劉虹這個姑娘年紀小,不吭不哈的,從來不多說一句話,心裡卻清楚,磨鍊磨鍊,也許幾年之後就會成長為一個好乾部啊。由劉虹引發,他還想到檢察院基層的幾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素質也都非常好,多年以後就要依靠他們這些年輕人來支撐檢察院的天下。那時候自己會在哪兒?就老嘍。
人,一代,一代,時間不饒人啊!
葛振海走後,偌大的辦公室裡就只剩下李剛一個人,他又點著煙,走到窗前,久久地望著窗外,看著窗外大院裡的花草和陽光,出出進進的車和人,努力調整著自己的情緒。因為葛振海最後挑起的話題,讓他有一點心煩意亂。抓到於青以後不但案情沒有進展,一個星期之內,來自各個方面的壓力卻越來越大。雖然他並不害怕什麼,但是有太多的有形無形的影響湧過來,沒有人能夠幫助他,都需要他自己親自來認真面對。
把於青關起來的第二天吧,省檢察院的張檢察長就把電話打過來了。接著又打了一次,又打了一次。一個星期之內張檢察長親自給他打來三個電話,這可是幾年來從來沒有過的。作為下級,他非常理解張檢察長的苦心,如果他李剛處在張檢察長的位置上,他也會這麼做的。全國最高人民檢察院的有關領導同志把電話打給了張檢察長;全國最高人民法院的有關領導同志也把電話打給了張檢察長;國家公安部的有關領導同志也把電話打給了張檢察長。這樣,張檢察長能不作難嗎?
“李剛呀,”張檢察長每一次都這麼對他說,“我們要正確理解上邊的領導同志的指示精神,不要往偏處想,只能夠理解為上邊領導同志對於這個重大案件的關心和重視。你說是不是呀?這說明你們檢察院辦這個案件已經引起了方方面面的關注,你說是不是呀?”
“張檢察長,”李剛每一次也都這麼問,“我只想知道您的態度。”
張檢察長每一次都乾脆地回答他:“我的態度?我沒有態度。你的態度就是我老張頭的態度。”
張檢察長對這個案件的態度,使李剛心裡確實感到溫暖,甚至溫暖到深深的不安的程度。作為一箇中原大省的檢察長,一個副省級幹部,他的職位已經相當高,高到了和中央一些領導同志都有直接或者間接聯絡的地步。李剛當然明白,因此,張檢察長承受了比自己更大的壓力。雖然上邊的領導同志打給張檢察長的電話,話說得都沒有任何毛病,真正的意思卻誰都明白,就是暗示他張檢察長指令李剛,要馬上放人的。
自從認識張檢察長以來,李剛從內心裡對這個老張頭佩服得五體投地。早晚看見張檢察長,他臉上都是笑眯眯的,善良平和得像一個活菩薩。就是在臺上講話作報告,也從來沒有過重言重語,一直是和風細雨地給你講道理。其實他李剛多次領教過,只要是遇到關鍵問題或者處理重大案件,雖然這老頭話說得很平和,聲音也不高,原則性卻極強,甚至態度強硬到你想象不到的程度。這才是我們黨的高階幹部,真是水深啊,真是大氣啊。李剛一直覺得有這樣的領導在那兒站著,真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