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啼啼,被孔茜安看到了才會懷疑你。你跟老爺子是怎麼回事,別當我們都是眼瞎。你想撇清,你就先穩住自己。”
這一句話讓小玲不敢再哭了。
方瑞朗說的對,現在誰也沒懷疑到她頭上,她這麼哭哭啼啼,不是不打自招嗎?
小玲背上包走進了洗手間。
她對著冷水浣洗臉頰,涼水衝散了眼眶和臉頰的熱,紅腫也退了點,她對著鏡子抹乾臉上的水。
從洗手間出去的時候,她看到林茹陪著孔茜安匆匆趕過去,手術室的大門開啟了,方瑞朗先一步進去,隨後是林茹拽著整個人快要軟下去的孔茜安。
小玲頓了頓步子,她躲在柱子後面,身體想跟進去,心裡卻勸住自己。
從旁人的眼光看,這個女的就是扶著柱子晃了晃,隨後整個背靠著柱子坐了下去,她咬著手指才沒讓自己又哭出來。
……
手術室裡,醫生和護士都退到隔壁那間,只留出打掃乾淨的手術床,讓三個家屬探望病人最後一眼。
氧氣面罩摘掉了。家屬連基本的防護服都沒穿。
因為孔意儒不行了,一針杜冷丁下去,最多再有十分鐘。
臨死的人眼中煥發出詭異的神采。
不知道那樣的人眼中看到的是怎樣的世界。
但是從他詭異的笑容來看,他更像是產生了幻覺。
他拉著孔茜安的手說:“小玲啊。我那些畫都存在地下室了哦。”
他的目光又轉向林茹,說:“安安啊。你怎麼剪了短髮了,短髮多好看啊。剛才我跟小玲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嗎?那三幅畫,富春山水圖,我答應小玲的,你要給她,不要欺負她。”
孔茜安聽到父親臨終的胡言亂語,眼皮和嘴角神經質地抽搐起來,她撲上去:“爸!我才是安安!”
孔意儒又笑了。
“哦。安安。你說這個禮拜帶男朋友回來吃飯?”
孔茜安絕望地閉上眼睛。
方瑞朗跪在床畔,拉著孔意儒的手,問:“爸,您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我是瑞朗。”
“瑞朗?”孔意儒費力地像是要抬起手。
方瑞朗的頭湊上去,讓他可以摸的到。
孔意儒的手心剛碰到方瑞朗的頭,他突然怒目圓睜,用盡力氣像是要拍下去,但是他畢竟沒了力氣,杜冷丁的藥效快要褪盡了。
他手一顫,拽掉了方瑞朗的眼鏡,用盡全身力氣斥道:“畜生!你馬上滾出我的家。你個窮光蛋,癩蛤蟆想吃天鵝……”
話還沒說完,孔意儒就氣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