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洛泱聯絡上暗衛邵春,多了個幫手,可先去追杏花的阿慕很快就回來了。
因為杏花似乎只是去東邊的廁所裡轉了下,回來便又躺在她的褥子上睡了。
她並沒有逃跑。
躺在床上的洛泱一時沒了判斷:她是真沒反應?還是現在暫時沒有行動?
閉著眼睛等真困啊,反正外面還有兩小子盯著放鬆了警惕的洛泱,迷迷糊糊快要睡著了。
一牆之隔的公主府裡,有個小院卻沒有熄燈。
李奏有些心不在焉的坐在桌前,面前是一張寫好的小箋,上面只有聊聊數字,那是寫給顧先生的。
最後一劑解藥已經服下,按照顧先生的說法,他的雙腿應該完全恢復,可現在行走時,卻總感覺關節處有些脹痛。
難道是昨日強行下水惹的禍?
藥已經全部吃完,他心裡多少有些不安。而以他現在的能力,想把這封信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到西京顧先生手上,他沒有十成把握。
想想還是拿過油燈,將那張小箋燒了個乾淨。
現在最緊急的不是自己的腿,而是即將到來的藩兵洗劫。
他雖不知是哪裡來的藩兵,可今日看堪輿圖的時候才想起來,藩軍突然襲擊東都含嘉倉,是發生在聖上封盧龍節度副使楊志誠為盧龍留後之後。
算算也就是自己被貶縣公後的第九日。
如今,已過七日。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他必須立刻告訴蘇元楓嚴防死守,必要的話,先把盧龍進奏院控制起來。
儘管他只是猜測,那次洗劫,是楊志誠對自己報奏聖上,希望封自己為盧龍節度使並加封僕射,被聖上拒絕後的報復。
李奏的思路瞬間清晰起來:
蘇知遠的一萬守軍,守的是整個東都畿,洛陽城守軍不過三千人,還要分散在八個城門。
被洗劫的含嘉倉附近有兩個城門,德猷門由禁軍把守,徽安門由洛陽軍把守。最後受處罰的只有洛陽軍,禁軍和含嘉倉的責任推得乾乾淨淨。
楊志誠,一定與王守澄有默契,內應不是別人,就是皇宮守衛禁軍!
“阿冽,去把兩位公子請來,就說酒已經備好了。”
李奏當然不能跟他倆說重生的事,但可以說自己收到訊息。至於怎麼收到訊息,他不說,他們也不會問。
阿冽不太明白,公子今晚哪來的好興致,非要讓自己把裴公子他們請來喝酒。自己找了一圈,才知道兩位公子都在水軍軍營。
今晚事多,先是讓裴煊把玄鐵帶回大牢,過一會五郎過來又叫放了,說是府裡鬧了誤會,現在都講清楚了。
放了也好,裴煊還有正事,他拉著元楓去了水軍。
水軍雖不管水驛,也不會每條船都去檢查,但他們在皇城外的洛河邊,設有有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哨衛,與西碼頭只有一河之隔。
所以裴煊在水驛查不到那條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水軍。兩人剛把當值的幾個水軍問完,阿冽就尋了過來。
“這都亥時了,讓你家公子早點歇息吧。”元楓苦笑道:“我們還要把今天收集到的線索整理一下,哪有你家公子的閒情雅緻?”
“可公子他看上去也很著急。”阿冽篤定的說。
裴煊在水軍已經證實了,午夜確實有條船在西碼頭靠岸,證人所言非虛,可到底是誰的船,水軍就不知道了。
“走,既然備了酒,我們回去再談。”
回到公主府,府裡已經靜悄悄的,走到府中最深處,李奏住的紫竹洲還亮著燈。
推門進去一股酒氣撲面而來,兩人正在詫異,只聽李奏說:
“把柳青抬回他屋裡,你們守在門外,不得讓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