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兒不是白當的,她對兩京貴人脈絡,比蘇洛泱清楚得多。
只有站在蘇家的頭上,才能踩著蘇洛泱的臉,向她吐唾沫,讓她親眼看到蘇家男人一個個人頭落地、身首異處。
好不容易到了上京,母親卻已病入膏肓、奄奄一息。
在她看見一隊高頭大馬經過的時候,果斷跪下哭訴要賣身救母。
只剩最後一口氣的母親讓她苦盡甘來,她遇上的竟然是權傾天下的王大將軍。
王守澄在宮外有家,可他卻把她送進了宮。
正因為是王守澄的推薦,改名徐清漣的柔嘉身世沒人懷疑,連進宮驗身也是敷衍了事。
只可惜她是王守澄的一顆閒棋,放在這不見天日的內庫房,一天天的虛度時光。
徐清漣輕輕摸了摸藏在袖口縫隙裡的針。
自從上次聖上半夜查庫,這顆針就藏在這裡,她希望能早日用上它。
正在她陷入回憶,胡思亂想的時候,外面傳來李好古的聲音,他是來挑一塊玉佩的。
“聖上沒指定要哪一塊?”
方欣拿出了紀錄玉器的簿子,翻到玉飾一頁,便將簿子遞到李好古面前:
“李侍中,那您來挑挑,前面都是各國、各地進貢的,後面是咱們宮裡尚功局自制的。”
李好古笑著推開:“喲,你看我就是個老內侍,從不懂欣賞這些個寶啊貝的,還是女史選一個,讓咱家拿去交差了事。”
他若是愛做主,王守澄也不會把他留在聖上身邊。
方欣還想沒想好,旁邊伸過一隻手,指著前面的一塊于闐國進貢的羊脂玉佩道:
“既是壽辰賞賜,這塊‘浮生若夢’最合適,‘浮’又有‘福’的諧音,正是大吉。”
王守澄薦她入宮,找的是自己人趙司闈,沒人知道她的其他關係。
李好古笑問:“這位是”
“回李侍中,女史徐清漣。”
“既然是你挑的,那就勞你親自送到聖上面前,聖上問起來歷,你也比咱家知道得清楚。”
李好古揣著手,轉身向外走去。
這還真是意外之喜,李侍中可真是好人吶。徐清漣連忙跟在方欣身後去開裝玉飾的櫃子。
方欣臉色難看,一言不發,取出玉佩放在徐清漣的手裡,她笑道:
“阿姊辛苦,那清漣就跟李侍中去見聖上了。”
等他們走後,那兩個新來的女史不禁為方欣打抱不平:
“阿姊,她怎麼敢在您面前囂張?您就該拿出梁尚宮外甥女的派頭來,治治這種一天到晚想著爬龍床的人!”
“這話今後再不許說了,我可丟不起梁尚宮的臉。”
方欣看著她們做好記錄,將冊子重新收好,嘆口氣道:
“人家這一去,說不定就不必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