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沉寂片刻,七姑太太點頭道:“就按照你的法子辦吧,事不宜遲,今夜就捆了他們送到莊子裡去。”
“是。”顏睡蓮應下,話題一轉,“二房的那個吳媽媽和幾個下人還捆在耳房裡,七姑姑您看……。”
王素兒一片茫然,崔媽媽瞳孔一縮,握緊了拳頭才生生忍住說打罵一頓扔大街上的話。
七姑太太長長嘆了口氣,握著顏睡蓮的手,“前幾年過繼嗣子的事就是孫家二房攛掇了父親王氏族長乾的,這次他們還要逼娶素兒,我恨不得將那不要臉的二房千刀萬剮——只是,嗣子那件事我可以據理力爭的阻止,可今天這件事畢竟關係到素兒的閨譽,我不敢鬧大了。好侄女,你比姑姑強百倍千倍,你說說該怎麼辦?”
劉媽媽心中一陣嘆息:七姑太太好強一輩子,遇事從來不主動求孃家庇護,如今為了女兒,卻要向一個晚輩低頭求助,難道她覺得自己時日不多了麼……?
“我們姑息求全也可以將此事平息,可是二房真真的可惡,恐怕不能善罷甘休,再生出毒計來,我們防不勝防。”顏睡蓮緊緊回握住七姑太太的手:
“我有一策,如果使用得當,就一勞永逸,既可以保護素兒表姐的閨譽,也能斷絕二房再次生事。只是此計一出,您和孫家二房就徹底決裂,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了。”
七姑太太沉默了,臉色幾經變幻,最後目光越來越冷,神色也愈發決絕,示意顏睡蓮繼續說下去。
劉媽媽朝著採菱使了個顏色,採菱知趣關嚴門窗,將不相干的下人屏退出灼華院,自己辦了張竹凳坐在門口守著。
約一盞茶後,劉媽媽推開門,喚了剛才拿著竹板掌嘴的婆子進去。
那婆子姓田,是灶間的小管事,手腳勤快,幹活利索,一張嘴甚是厲害,吵遍顏府無敵手,外號“田鐵嘴”。
顏睡蓮好幾次聽那田婆子罵小丫鬟,心下不悅,曾經找劉媽媽談過是否放田婆子出去,
劉媽媽道了這田婆子的來由,原來這婆子是莊戶人家的女兒,青春時喪夫無子,婆家和孃家都逼她改嫁,她走投無路,自賣自身到了顏府,無依無靠,能依仗的只有顏府。
又說這田婆子其實面惡心善,廚房事多人雜,她若不嘴上厲害些,就要被人明裡暗裡欺負了去。
所以田婆子人忠心,遇事能捨得下臉面豁得出去,在顏府一直扮演唱黑臉的角色,昨晚夜審周媽媽一家,她就居功甚偉。
那田婆子聽了顏睡蓮的吩咐,點頭如疾風,“小姐放心,奴婢定會辦的妥妥當當的,今天若不把那二房罵趴下了,我就把姓名倒過來寫!”
劉媽媽笑道:“你這老貨,不識字丟人都丟到姑太太家了,這‘田’字橫寫豎寫正寫倒寫都一個模樣。”
這樣一番打趣,臥室沉悶的氣氛紓解不少,田婆子退下,顏睡蓮眾人又緊鑼密鼓的安排下一步計劃。
且說田婆子領命,帶著六個粗壯婆子,四個家生媳婦子,數十個家丁小廝,又從街坊借了二輛用來掏糞的驢車,將那作惡的孫家二房周媽媽並五個婆子捆結實了扔上去。
一行人並二輛臭烘烘的驢車在大街一亮相,就吸引了眾多目光。
咳咳!
田婆子左手握著三尺擀麵杖,右手舉著一塊木砧板,雙手在空中輪了一圈,擀麵杖和木砧板激烈碰撞,極有節奏的咚咚二聲,擺足了架勢,田婆子扯著嗓子正式開罵:
“都來瞧瞧這些黑心肝的東西!灌了二兩黃湯來我們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