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赴蓮花塘。
但見遠山處,一根垂柳,任憑東風搖!
春水軲轆聲不斷,浪潮澎湃,驚起千堆雪,柳樹舞動太癲狂。
暴雨之後理紅妝,雙瓣紅蓮映波光,此景最是銷魂時,霧起溼透□深。
野渡無人舟自橫,起雙槳,直入藕花深處,時進時出,時緩時疾,左突右閃,惹得芳心如醉,點點斑斑,溼透鮫綃帕,細看時,卻不是離人相思淚。
東風更搖,樹動葉顫,喘語嬌聲,一樹黃鸝叫。
狂風愈催愈急,終於吹彎了柳樹,一時間,樹倒猢猻散!只聞得黃鸝飛去,餘音繞樑。
鴛鴦帳裡,一場酣戰過後,睡蓮和許三郎身上均溼漉漉的,彷彿就是剛剛在池塘戲完水的鴛鴦,
許三郎像只鴕鳥似的將頭埋在睡蓮胸見,品嚐著兩隻已經無力反抗的玉兔,一根柳樹剛倒下去,眼瞅著另一根柳樹又要拔地而起!
睡蓮忙阻攔道:“三郎,我是真餓了。”
許三郎這才作罷,悻悻然道:“難得有廢寢忘食的時候……”
睡蓮暗道,你若將這廢寢忘食的精力投入到學問中去,做出來的就不可能只是“兩隻鴛鴦塘上走,一隻雌來一隻雄”這種打油詩了……
過了四天睡蓮小日子來了,許三郎表示很沮喪,勤勉播種,種子卻還沒發芽。睡蓮暗自腹誹,這是生孩子,又不是生異形,哪有那麼快的。
古時女子癸水視為不詳晦氣之物,男子應當迴避,第一晚,許三郎在隔間書房烙餅似的翻來覆去,半夜裹著被子,光腳跑到了臥房,驚起了值夜的添飯添菜。
人都滾上了床了,睡蓮不好往下趕,看著許三郎光著腳板一臉偷/情成功的愜意模樣,睡蓮笑吟道:“劃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
許三郎好歹是讀過書的,知道這是睡蓮借南唐國主李煜寫和小姨子小周後偷情的詩句來暗諷自己夜奔上床,不過他面皮厚,臉不紅心不跳,反而大大方方說道:“小周後好歹是穿著襪子,手提金縷鞋幽會的,而我是關著腳板跑過來,更為出來難,娘子是不是該好好憐惜一下為夫?”
睡蓮頓時絕倒,遇到這種不知羞恥為何物的相公,自己調情不成,反被調戲了去。
次日,睡蓮在歸元堂西次間理事完畢,信步又走到預備給兩個姨娘住的桂園,看看準備的如何了。
辛嬤嬤把桂園佈置的中規中矩,符合姨娘身份,睡蓮無可挑剔,只是命人從庫裡取了一個宋朝官窯的梅瓶擱在東廂房丁姨娘繡房的多寶閣上、還有一個漢朝銅鎏金竹節銅熏籠放在西廂房雪姨娘的臥房。
“這——按照她們兩個的身份,太貴重了罷?”辛嬤嬤不解。
睡蓮淡笑道:“只管照著辦便是了,務必讓整個寧園都知道我善待兩個姨娘。等她們搬進來,一應器皿傢俱等物當場清點交接乾淨,簽字畫押,連一個繡墩,一個炕幾都不能放過。”
辛嬤嬤頓時明白了,應聲下去照著辦。添飯添菜瞧著無人跟著,便低聲回道:“夫人,查出走漏訊息的是誰了,那個丫鬟叫明溪,是歸田居伺候花草的,她這幾天頭上多了一對蝶戀花銀釵,是廚房田媽媽給的。田媽媽的兒子昨晚被奴婢的哥哥灌了酒,說出了真言,原來這田媽媽被侯府五老太太塞進寧園的那房人餵飽了銀子,幫著收買丫鬟打聽歸田居的訊息。”
明溪這些丫鬟都是筱嬤嬤當家時採買進來的,因歸田居未來女主人的名字叫做睡蓮,水養蓮花,所以筱嬤嬤做主給這些丫鬟都取了帶水的名字,例如明溪、秋霜、綿雨、朝露,甘霖等等(感謝網友平地一聲炸雷的取名)。
明溪?睡蓮有些茫然,她對這個丫鬟一點印象都沒有。
添菜幾乎是恨鐵不成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