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璞今天怎麼會這樣問,是不是軒哥兒的到來讓他有觸動,那些他的血親們?玉翠唇邊勾起笑容:“文璞,當年我走投無路時候,是被小姑姑收留的,況且若不是我的主意,小姑姑也不會來到京城,也不會那麼早就……”
玉翠有點難以啟齒,如果不是自己有些魯莽,瑞娘只怕還能再活些日子,可是不逼楚明叡認妻,楚明叡照樣是心安理得的在楚府裡過他的逍遙日子。
提起自己已逝的娘,文璞明顯有些傷心,也低了頭:“姐姐,這不能怪你,我那時也常在想,如果不來京城,等我長大娶了媳婦,侍奉娘,娘一定會到很老很老。可是這樣一來,娘就算壽終正寢,她依舊思念那個人,況且那時她說不定也會讓我上京尋夫。那個人到那時候,說不定已經衣紫腰金,我一個鄉下農夫又怎麼進得了他的府邸,孃的冤屈還是沒有地方去伸。”
是,到現在雖然成了這麼個局面,但楚明叡的名聲已經被毀,就算楚方兩家對外咬死了瑞娘只是外室,京城裡也有有眼睛的,楚明叡雖能起復,官途已經不順,在地方上做地方官遷轉或許可能,但要像楚首輔原來的設想已經絕無可能。
有利總有敝,玉翠收起思緒,拍一下文璞的肩:“好了,那些雜七雜八的事不要再想了,再過四十來天就要進場了,你好好用功讀書,博個功名出來,不辜負你孃的期望,也不要辜負柳大人的一片苦心。”文璞的手摸上玉翠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支手,十分堅定地說:“還不辜負姐姐你的辛苦。”
客棧裡的舉子越來越多,每日都能聽到讀書聲,玉翠把酒缸收起來,不讓酒味擾了讀書。好在女科要在三個月之後再舉行,不然再加上各地上京趕考的女子,這京裡再多添幾份客棧都不夠住。
三月初三,會試之期到了,玉翠這日沒開門,和榛子送文璞去下場。往會試地方去的,全都是各地舉子,操著各地口音,說不緊張那是假的,文璞嘴裡還念著,玉翠懷裡抱著考籃,幾年的辛苦為的就是這一刻,一旦考上功名,就能去面聖,面聖之時就能當面呈瑞孃的冤情。
玉翠覺得自己的手有些發抖,考場之外除了舉子還站著御林軍,五步一崗,門口坐著盤查的人,玉翠把考籃遞給文璞,那些叮囑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說了一句:“去吧,我等你。”
文璞把考籃背在身上,看著玉翠努力要讓自己的笑容平靜一些,綻開一個讓玉翠安心的笑容就往考場方向走去。遞上憑條,盤查的人照例檢查了文璞的考籃,裡面沒有翻出什麼不該帶的東西,又有人上前摸過他,沒什麼夾帶就示意他可以進去。
文璞回頭看了眼,玉翠還沒離開,只是站在那裡,隔的那麼遠,已經看不見玉翠的容貌,只有她的藍色裙子還那麼清楚,文璞對玉翠點頭,轉身昂首走進考場。
49、高中 。。。
會試一共要考七場,經史子集詩詞歌賦算學策論,每場都不一樣。每場都有人被貼出來,真正全部七場都沒被貼的人也不多。當然,被貼出來也並不代表一定落榜,如果某一場特別出色,也有可能綜合他所有的場次,最後也有上榜的可能。
特別是最後一場的策論,這是最重要的,往往也被安排在最後一場,這時考生都被拖的又疲又累,能在這種時候寫出好策論的人,無論是體力還是精力都是難得的。
軒哥兒的話對文璞還是有影響的,相府的勢力,讓自己被貼個一兩場那是輕易的,雖說也有被貼出的人高中的事情,這畢竟不是光彩的事。這種小心一直到考最後一場策論也沒看到自己名字時候文璞才放心下來。
雖說柳學士和他之間沒有師徒名分,但柳學士對文璞也多有指點,特別是在做策這方面指點的更多。文璞幾乎是筆不加點地寫完了策,自己讀了又讀,只覺得這篇文字花團錦簇,一種喜悅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