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有奇怪過,按理來說,流野不是他們拋棄的孩子麼,現在找回來卻瘋了,又何必這麼關心?
但很快他就想通了,是因為愧疚。
他們殘忍的拋棄了他,不應該愧疚麼?
流野眼底有大片的陰霾沉積,那是無法消散的仇恨,幾乎已經將他整個人吞噬。
良久,他鬆開手,直起身體。
流黎的下頜被他掐出泛紅的青紫。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痛,只是垂在身側的雙手下意識攥緊床單。
他彷彿,已經能聽懂零星的幾個字。
“你放心,”流野彈了彈衣領上的灰塵,垂眸看他,“哥,我不會殺你的,因為……你不該死在我手上。”
…………
重症監護病房內,安玉珍靠在抱枕上,翻看著手機裡過去和蘇巖生的合照。
房門忽然被輕敲下,安玉珍說了聲‘進來’,在看見來人時一下子怔住了,“阿,阿黎?”
“阿姨。”流野走進來,手裡拎著上等的補品,他環顧四周,“七夕沒在嗎?”
“她去找……她剛出去了。”安玉珍換了個說法,忙招呼他坐下,“還要麻煩你來看我,最近應該很忙吧?我看電視上說,馬上就要選總統了。”
“還好,我看得淡,無所謂。”流野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嘴角始終噙著抹淡笑,“我只希望家人能平平安安。”
安玉珍看著他,心有感慨。
雖然流野曾經害她摔下樓過,但後來他有過解釋和懺悔,安玉珍沒有告訴過蘇七夕,在她車禍重傷在床的那段時間流野找到蘇巖生說要娶她,但他也找過她。
流野當時給她下跪了。
☆、710。第710章 他明明可以回家睡
他說:阿姨,我沒有她不行,我活不下去,我要娶她。
安玉珍看見他紅了眼睛,那時的流野已經成年,若是不愛,男人不可能輕易哭。
所以,哪怕安玉珍是因為蘇巖生才答應逼迫蘇七夕嫁給流野,但她始終認定,流野是愛蘇七夕的。
不,應該說,在她眼裡,這個流野是流黎。是從小到大在蘇七夕身邊那個溫雅的小男孩,體貼,關心,小心翼翼的保護蘇七夕甚至超過她這個母親所做的。
安玉珍沒想到他們離婚,離婚的原因蘇七夕沒說,她也沒問,但大抵也聽說了一些……流黎在外的名聲並不好,花花公子,放縱歌酒。
這時候再見到流黎,安玉珍的心情是複雜的,她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女兒的前夫,卻也是女兒現任男人最大的競爭對手。
沉默良久,流野先開了口,聲音有些沉,“阿姨,七夕是不是感冒了?上午在走廊遇見她,看她打噴嚏,不過……她沒理我。”
安玉珍嘆了口氣,“是感冒了,她這段時間照顧我,有時候守夜,都沒怎麼睡好。”
“我剛剛下樓去給我弟弟開藥的時候,也順便給七夕開了盒感冒藥,我本來想自己拿給她,但她……”流野自嘲地笑了下,“她應該不會要我的東西,只能讓你交給她了。”
他說著拿出一個紅色盒子,是市面上十分常見的感冒藥,“我之前……對七夕不太好,後來離婚了,她也沒要我任何東西,我一直想補償她,但現在她跟了霍景尊……我再給什麼她也看不上了。”
安玉珍聽他這麼說,也覺得心裡難受,她從沒過到他們會走到這一步……
她接過感冒藥,拍了拍流野的手,“阿黎,你放心吧,我會交給七夕的,就當你的一份心意,她是個善良的孩子,心裡不會恨你的。”
“謝謝阿姨。”
流野沒坐多久就起身離開了,走出病房前,他極快的抬手在門邊晃了下。
一枚極小的微型攝像頭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