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秋聽到聲音頓時心軟了,趕緊讓侍衛幫著處理傷口。
她一邊指揮著侍衛和小徒弟清理傷口,一邊懊惱自己的眼睛為什麼好的這麼慢?
不然她便能親手為方梓悅包紮,總好過假借旁人之手,讓她不放心。
跟在翎秋身邊的侍衛本身就懂得處理傷口和包紮一事,再加上來到邊城後有翎秋教導,他這手藝越發嫻熟。
換好藥,被包紮好傷口的方梓悅動了動左臂。那藥粉裡似乎有止疼的成分,此刻左臂倒是沒有那般刺骨的疼痛了。
處理完這一切,侍衛和小徒弟心照不宣的退出去關上門,給兩人留出獨處的空間。
透過窗子照進來的光落在翎秋還有些泛紅的眼尾上,照的她萬分惹人憐。
可偏偏那淡漠的模樣讓方梓悅望而卻步。坐在翎秋對面的某隻緊張的舔了舔乾澀的唇,喉嚨裡的話繞了又繞就是說不出來。
一旁假意看書不理人的翎秋,連自己將書拿反了都沒注意到。
她輕咬著唇,心底有點委屈。
憑什麼連她都要時刻擔心的人就這麼不珍愛自己的性命呢?
來邊城這段日子,每逢將士出征,翎秋這心都緊緊的提起。
生怕方梓悅有個閃失,可她在這邊擔驚受怕怕的不行,這沒心沒肺的卻一點都不在乎自己。
一大清早受傷跑來就傻子似的站在門口,門都不會敲,話都不會喊,是真真想氣死她!
窗邊吹來的風拂亂了翎秋鬢邊的發,一縷青絲不巧落在了翎秋眼睛附近,掃的她眼部痛癢,有淚水盈出了眼眶。
見人哭了,方梓悅坐不住了。
她悄然上前,扶著翎秋的膝蓋蹲下,用尚且完好的右手輕輕撩開那縷不聽話的青絲,仔細的將它別在翎秋的耳後。
「夫人,你別生氣了。是我說錯話了,我只是怕夫人被嚇到,這才口不擇言。」
方梓悅同一隻大狗狗一樣,將下巴墊在翎秋的膝蓋上,微微搖晃著討她夫人開心:「所以夫人你原諒我好不好?」
是她說錯了。
一想想也是,若是有一天被她放在心尖上疼愛的夫人受了傷,她這邊急得不行,結果她夫人卻來了一句:「隨便治治就行。」
方梓悅這麼一想只覺得血氣上湧,心火呼呼上冒。
從江南忍到了侯府,又從侯府忍到了邊城。那滾燙的淚到底是被膝上這混蛋撩撥了出來。
大顆大顆的淚珠落在方梓悅的指尖、掌心,燙的她皮肉生痛。
翎秋的哭是無聲無息的,雪白的貝齒咬緊下唇,眉頭輕蹙著,默默的落淚。
若是方梓悅喜歡,那她便做一輩子的行腳大夫。不回江南也好,這小郡主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從此她再也不要和對方錯過了。
翎秋近乎祈求和悲切的摸索著方梓悅的面容,蒼白顫抖的指尖撫過她好看的眉骨,精緻的眉眼,挺直的鼻樑…終是落在了柔軟灼熱的唇上。
方梓悅不可抑制的親吻了翎秋的指尖,將人吻得身子一顫一顫的。
可即便難忍到這種程度,翎秋還是不捨得收回手指。
她甚至還前傾了身子,低聲渴望著,「凌雲,凌雲你親親我……」
她想窩進對方的懷抱裡感受她的溫度,親吻對方唇齒感受她的愛憐。
她迫切的想要確認她真的見到了她的小郡主,她找到了她,沒再錯過。
自家夫人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方梓悅不上簡直就是不行。
如狼似虎的女人單臂環抱住纖瘦的人兒,將人狠狠地壓進懷裡,難以遏制的親暱著對方。
但即便是這個時候,這腦子缺根弦的小郡主還想著,『咋辦?她還沒當上將軍呢,還不能娶她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