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對花不語說,瞅了一眼她身後,“還帶了朋友。”
“我們想到後堂找。”
“你自己進去,找不到再問我。我剛收了一批書,得先整理。”
花不語帶著寧輕輕拐到一個書櫃後面,穿過一條極短的門廊,後堂稍小些,但透著一種凝重嚴肅的氣氛,地上沒有堆書,書都放在四面牆上的書櫃裡,還有玻璃門。
花不語仰頭看了一圈,找出幾本又重又厚的精裝書,“你翻翻。”
寧輕輕翻了一下,這幾本書略微都有點泛黃,但是很整潔,扉頁蓋了些不同規格的圖章,應該是儲存得很好的藏書,裡面的內容包含許多看不懂的文字和大量插圖。
花不語並沒給她評論好不好的機會,待她翻完,直接說了句“走”,就飄回正堂了。
老闆抬頭瞄了一眼,“喲,你朋友出手挺大方,三千九。”
“啊?”寧輕輕強忍住驚愕的表情。四五本書要這麼多錢?
“小姑娘,別嫌貴,這還是熟客價。”老闆看上去很心疼書的樣子,“都是孤本,以前的主人不是有名的藏書家就是大讀書人,要不是我這裡,別處有錢都找不到,光看看那些印章,值不值這個價。”
“嗯嗯。很值,我就是吃驚太合算了。”寧輕輕忙轉了口風,反正學長出錢。
老闆這才把書交出去。“識貨,以後常來啊。”
以後打死也不來。寧輕輕心想。
花不語依然沒說什麼話,只是趁他們對話時在正堂拿了兩本雜誌。
寧輕輕稍微瞟了一眼,發現是聽都沒聽過的文史評論類雜誌。老闆給花不語找錢時還說,“下個月,筆述要停一期。”
“我也料到了。”花不語回答,“廖三娘上期在主編序裡說了要去峨眉靈脩。單靠她幾個弟子。頂不住編委會那些老傢伙的壓力,不敢挑文。”
“沒辦法,老師們哪個是好相與的。幾個小鬼順得哥情失嫂意,乾脆停刊拉倒,一個也不得罪。”
這都什麼和什麼。寧輕輕想。拜託,誰來幫我拿書。重死了。
剛走出正堂。拿書之人就出現了。花瑜和竹椅上的老奶奶正聊天。
花不語見到這一幕,閃過驚訝的眼神。寧輕輕忙問,“怎麼了?”
“老闆的母親患了失智症多年,既不說話也不認得人。”
難怪她剛才沒跟老奶奶打招呼。不過現在這位老奶奶對花瑜笑得像朵花,雖然說不出整句話,但是花瑜竟然從她擠出的幾個字詞中拼出了意思,顯然回答得很讓她滿意。
“花學長。”寧輕輕叫道。
花瑜望了過來,毫無破綻地問。“咦,學妹。你怎麼在這裡?”
“我來找廣告要用的資料,倒是你為什麼在這裡?”寧輕輕也演得十分逼真。
“我也是啊,有網友告訴我這個地方。”花瑜望向她的手,“你已經找到了?”
寧輕輕把書往他那邊一推,“你看看吧。我這位朋友推薦的,肯定沒錯。”
花瑜這才望向她身邊,強忍著假裝不認識,不但沒認妹妹,連鄰居都裝作不是,點頭道,“你好。”
“你好。”花不語說,果然也沒有表露看到鄰居的反應。
花瑜若無其事地問寧輕輕,“哎呀,我們堵在院子裡,其他人都過不去了。難得偶遇,不如到旁邊的無極茶館坐一下,順便翻翻這些書,和你討論一下廣告?”
“這樣……”寧輕輕為難地望向花不語,“我們本來就約好到隔壁喝茶,可是學長……不方便吧?”她用目光詢問花不語。
“你們有話要聊?”花瑜趁花不語開口前說,“那我先坐別的桌,等你們聊完再說。”
花不語並沒出聲。
無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