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車站,車還沒走,我口袋裡還剩一塊錢,便說給媽,她不要,我說買些什麼吃的。她說去買桔子,我見媽是老了,又有點怕見我的朋友,她用心愛著我們,把精神全寄託在女兒們身上,媽沒有經濟來源,在家庭中只靠爸養活,也沒什麼私心,善良得有點傻乎。
我要上車了,叫母親回去,母親說:“過年回來呵。”
我怕道離別,我怕傷情,說:“我上車了,”轉過頭走了。
我怕看見送別的母親失落。
上了車後,我又自然的轉過頭去找尋母親,可她己經離我遠了。
坐定不久,見到嚴匆匆上車,他沒看見我就去了後座。只聽那人與他說:“寧願去紙箱廠也不願進山溝。”
“唉,這個世界。”他嘆惜一聲,一聽,又是個無奈的失意者。
不知他發現我沒有?我只在默默的聽,也沒有勇氣返過頭去張望。車到了停靠站我也想回過頭去象平常人一樣隨便與他打招呼,希望他能主動坐過來,同座位好打發這坐車的無聊乏味,可他象沒看見我一點也沒有反應。
等汽車再停站時,我鼓起勇氣返回頭望他,而他卻把臉轉開或低著頭避開了我的視線,我才肯定他早己知道我的存在,我與人說話他不可能沒聽見,他在逃避我,我才打消與他談話的念頭。
車上的音樂傳來我熟悉的憂鬱曲子,我恣意地靠在座椅上,放任的舒展著全身,微閉上眼,享受著窗外吹來的柔風,聽著那傷感的曲調,做著嬌情的少女,想戀愛的樣子:唉,人生,為什麼有那麼多的無奈?我渴望被愛,我追求,但又不得不放棄。
下車時,嚴叫我:“阿蝦,提這麼多東西呀?”那聲音叫我聽來仍是溢滿了感情而親切的,他己知道了我的少女情懷?
下車後,小白她們見我拿了電飯煲,阿駱說:“是拿了電飯煲。”
他們以為我調走了,怎麼還拿那麼多的東西進來而感奇怪,而每個人的離去,都會帶來不同的影響,都會引起他們對自己的前途和未來感到迷茫,失望。
就在快調離五山的這一刻,我看到了羨慕的眼光。
九一年一月二十二日
從家裡帶來電飯煲,我自己買菜煮飯,煮菜,一種對生活的熱愛和嚮往,就溢滿在我的臉上。
我安排今餐吃什麼菜,明天又吃什麼菜,把時間花在生活瑣事上,看書的時間少了,精神生活也少了,但見那綠油油的蔬菜,我的心又熱乎起來,又覺得生活溫暖充實起來,一邊看書寫東西,一邊煮飯煲湯,煮甜酒雞蛋吃,一種暖融融的家庭溫暖就在這裡享受到了。
精神和物質生活我都擁有了,一種新生活的新鮮感擁抱著我去向往和熱愛。
到了晚上,我細細地,溫柔地記著日記,記著在家時的心情,寫完了,就留著慢慢的閱。
忘掉吧,忘掉那以往不開心的的一切。
美好的事情為什麼總難以重複呢?
當寫日記再次聽到那首《冷冷的夏》時,我又發現自己還是感到受傷,這首歌己是我心的寫照,少女的迷惑和憂傷:想著他,想他那夜說的話,也真的發覺自己好傻好傻。
為什麼憂傷?沒有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