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氣沒地方撒。這姑娘就是他的魔星,碰見她就沒好事。
陳珈突然不走了,賴在原地,道:“你走吧,讓我死這裡算了,反正我就是紅顏禍水,跟著你也只會拖累你。”
謝濟軒還是不說話,但他停下了腳步。
陳珈道:“你沒有理由恨我。若你覺得我實在不堪,還請想一想,如此優秀的你怎會喜歡過這樣不堪的我?否定我,就是否定你自己。”
謝濟軒終於說話了,他還在糾結著先前陳珈沒有回答的問題,他問:“為什麼信他,不信我?”
陳珈道:“他是今上第三子,南宮裕。他身邊有兩位大劍師,歡喜和蟬。他性情喜怒不定,難以捉摸,但他有一顆想要回到南朝的心。只要我對他還有利用價值,我就能活著。”
“你是誰?我們相處了那麼長時間,我不知道你姓甚名誰,也沒有見過你的真容。每一次相信你時,你的計劃總有意外發生;每一次利用我時,你從不會提前說明;當你放棄我時,也只會愧疚的說一聲:對不起。”
“別說你是為我好,我只想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你們男人的事情我不懂,我只知自己足夠漂亮,命運最不濟時,無非是輾轉在幾個男人之間賣歡求生。”
“我信你,但我更相信我與你的家族發生利益衝突時,你會流著淚把我拋下。與其等著這種事發生,我寧願去適應南宮裕的無情。不參雜感情的交易,才是各取所需能夠雙贏的交易。”
謝濟軒轉過頭看著陳珈,張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還能說什麼呢?他的付出,他的思慮,還是他的家族……既然已經決定要放手了,就什麼都別說,反正她也不稀罕。
清冷的月光下,陳珈終於看清了謝濟軒此時的模樣。
他身穿寶藍色單袍,腰繫藍白相間的棉布腰帶。肥大的衣袍以及他扎腰帶的方式,顯見他在假扮一個北國人。只有北國人才會在扎腰帶時把衣袍往上提,因為這樣方便騎馬。
當陳珈的視線落在他腰帶掛著的配飾時,一塊刻有木家家徽的玉佩讓她陷入了思索。
她問:“你是怎麼混入木府的?別說木榮的車伕是你?”這樣問是有理由的,她與木榮還坐在車上時,馬車顛簸了一下,木榮掀開車簾罵人,她聞見了他的味道。
謝濟軒沒有否認,反問:“這很重要?”
陳珈繼續問:“藍色在北國象徵永恆,堅貞和忠誠,木家的人都愛穿藍色。別說木格也是你易容假扮的,若真是若此,我跌落到這裡就是你害的。如果你不假扮木格出現在木榮房間,木榮根本不會帶我來這裡。”
“看在你把我害得那麼慘的份上,我們之間扯平了吧!”
謝濟軒瞪了陳珈一眼,轉頭就走。這叫什麼話,他何時害過她,若不是他冒險敲響了木榮的房門,她早已失貞,不應該是她感激涕零的謝他伸出援手嗎?
陳珈看了看謝濟軒遠去的背影,大聲問:“為什麼不說話?還真是你假扮的木格!”她不過是隨便猜猜,居然猜對了。這人是生下來坑她的吧!
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她搖搖頭,急忙緊跟在他身後。算賬這種事情還是等出去了再說。
兩人往下又走了一段後,謝濟軒突然停住了腳步。陳珈不解的繼續往前,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臂,“下面是水。”
“啊!”陳珈非常不解的看著腳下的階梯,問:“水在哪裡?”
謝濟軒從懷裡掏出一枚銀錠,隨手往下一扔。只聽“咚”地一聲,銀錠沒入水面,原本隱約可見的階梯隨著水紋晃動了一下。
陳珈被嚇到了,若不是謝濟軒拉住她,此時她已經同銀錠一樣沒入了水底吧!她朝著謝濟軒靠了靠,雙手緊緊地拽住了他的衣裳。
這一次,他沒有避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