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船家的話語被謝濟軒森冷的目光噎在了喉間,他急忙搖起擼試圖驅趕走被謝濟軒盯出來的那身冷汗。他始終想不明白,一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貴公子為什麼會有那麼恐怖的目光。
謝濟軒變了,離開上都後,他有大把時間去思考問題,覺得人生的意義因為龍淵的存在全部改變了。
他敬愛的姐姐,是個為了權勢而瘋狂的女人。他相信六歲那年推他入水的人是謝歡,懷疑當年死於意外的皇長子其實是死在了伴讀謝歡手中。
他的母親。一個偉大的女人。她一定非常熱愛自己的家鄉,為了九江,她可以出賣親兒子。用一些人的死亡去取信謝歡。當然,她為了兒子的自由,也能親手弒兄。
他的父親,謝濟軒不知道怎麼去形容謝正遠。在他記憶中謝正遠始終按部就班的為謝家這棵大樹提供養料,他就像祖父打造出的機器。一切行事看不出好壞,亦無對錯,衡量標準只有一點。對謝家好,就是好事,反之亦然。
陳珈。謝濟軒想起這個名字就恨得牙癢癢。他就不明白這個跟她有著最親密關係的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麼,她身上的秘密挖出一個又有一個,而她居然可以像沒事人一樣……真也不知她的心怎麼長的。
小船還在十閥時,謝濟軒已經猜到郡主不會讓無歡公子活著。
只有無歡公子死了。他才能真正的活著。這是一位母親給兒子最好的禮物。她希望他自由,自由的去追求他想要的生活。
若是沒有去過龍淵,他一定非常感謝郡主,可他去了龍淵,看到了一個天大的騙局。國家危矣,何言自由。
都城,謝府,他必須回到謝歡身邊。謝歡答應過他。只要他練成無相神功就可以放他去做暗人。除此之外,要想挽救南朝。他也只能依靠謝府。
北國人所畏懼的,不過就是大劍師而已,謝府有紅蛇,還有紫金山。只要太子昆可以坐上皇位,他竭力輔佐幾年,南朝還有救。
謝歡書房,一陣充滿哀慟的低泣斷斷續續從房中傳出。
謝濟軒大大方方的走了進去,只見謝歡獨自趴在桌上哭得不能自已。往昔相處的記憶又湧上心頭,也許只有念著她的好才能讓謝濟軒忍住想要傷害她的衝動。
一份奏摺被謝歡扔在地上,謝濟軒撿起奏摺看了看,同他預料的一樣,無歡公子死了。
套用奏摺上比較委婉的說法:海上風浪驟起,待風平浪靜時,承載無歡公子的商船已經失去了蹤影。十閥郡守組織漁民出海打撈,在事發地只見商船的殘骸以及隨行人員的屍體漂浮在海面……無歡公子下落不明。
謝歡已經停止了哭泣,她冷眼看著謝濟軒問:“你不是鎖萱,你是何人?”
“姐,我練成無相神功了。”
謝歡震驚的看著眼前這人,她知道這人是謝濟軒。能易容得同鎖萱一模一樣,開口卻是男音,不是濟軒,還能是誰?
“你……你……沒有留在九江,沒有留在王薇身邊,你回來了?”
謝歡顯然還不知小馬冒充謝濟軒迎娶王薇一事。
謝濟軒佯裝開心的看著謝歡,揚起手中奏摺,問:“姐,這是怎麼一回事?”
謝歡反應很快,馬上追問,“你沒有去九江?”
謝濟軒哭喪著臉,“姐,我的事情有些複雜,能告訴我十閥同九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
謝歡盯著謝濟軒看了一會,道:“無歡公子出使九江,據他宣稱,郡主從未有過稱國之心,有關九江由郡稱國一事實乃以訛傳訛。”
“無歡公子已經說服郡主回朝請罪,但郡主憂心被北國大軍攻佔的九江,希望無歡公子可以說服北國大軍談判。”
“無歡公子先到十閥闡述了郡主並無稱國的野心,接著就乘船去了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