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停止了舞蹈,由站變跪,整個人趴在了鼓上。圍著她的舞姬,還有面向索瑪神山的舞姬全都靜止了。
水西王的女兒隨著皇甫端白的鼓聲,慢慢說道:“巫來了,他們在索瑪女神腳下虔誠的跪著,一跪就是數天。當年邁的木巫高唱著願意獻出生命拯救草原上的牧民時,索瑪女神終於現身了。陽光重新回到了這片大地,被雨水滋潤過的土壤轉眼就孕育出了綠色的生機,動物們再次回到了熟悉的家園,牧民們又能縱馬歌唱……”
旁白一過,陳珈站在鼓上邊唱邊跳,她用北國語唱了“萬物生”。皇甫端白的鼓聲,舞姬腰間的鈴聲,還有模仿動物那些舞姬的吟誦聲全部成了她高亢歌聲的伴奏。
她的舞蹈非常簡單,整個人就像一根水草般站在鼓上隨音樂扭動,頭、脖子、……腰、臀、甚至手指都能扭動。當她起舞時,畫在她身上的金色圖騰在火光照耀下閃爍著妖異的光芒。
邀月公主咬著下唇被氣哭了,她算計了那麼多就是為了讓陳珈出醜,卻不想陳珈能夠化腐朽為神奇,居然把北國大巫的一段歷史改為了舞蹈。這樣的舞蹈沒人會說不好,索瑪女神和巫在北國有著無比崇高的地位。
陳珈隔著面具看到了邀月公主眼眶中的淚水,敵人的失敗激勵著她,本著把自己的歡樂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原則,她跳得愈發歡快了。聖潔的索瑪女神已經被她演繹成了妖,暗夜裡專門拐騙男人的妖。
她將藍伽羅柔韌的身體舞成了一朵花,一朵迎風盛放的花。她的舞姿是那樣的嬌弱,歌聲是那樣的飄渺,似乎所有一切全憑柔韌的身體在支撐。那麼長時間了,她的身體只搖不倒,她的歌聲只高不低。
她是覃月想要看見的模樣——那朵暗夜之中盛開的雪蓮。覃月根本沒有察覺到,從她入場那一刻起,他的微笑就掛在了臉上。場上的少女們根本不看舞蹈,全都把目光投到了他身上。
她們只盼覃月再笑一會,那樣的微笑好似醇酒,僅嗅一嗅便能讓人醉了。
南宮裕低頭喝酒,仿若場中跳舞的女子和他無關。
最生氣的就是謝濟軒,他真想衝上去把這個姑娘給收了。她的手臂,她的腰肢,她的大腿,所有一切都是屬於他的,她怎能這般裸露給不相干的人看。天知道,他多麼想把這具身體揉在自己懷裡不讓人搶了去。
他忿恨的罵著,妖精,真是妖精。前幾日天天纏著他問北國的事情,還以為她熱愛學習了,早知她是為了今日而準備,他就不該告訴她那麼多事情。
歌曲唱完後,會場中再次響起了密集的鼓聲,陳珈與舞姬們邁著舞步歡快的朝著陰影中四散而去。鼓聲停止後,男人們像是做了一場旖旎的美夢,大嘆舞蹈竟能演繹故事;女人們很興奮,陳珈把邀月氣哭的行為真是大快人心。
天知道邀月佔著國主的寵愛,得罪了多少貴女。
首先,她不讓自己的父親納新妃,斷了無數貴女想要登天的念頭。其次,她佔著身份打殺了貴族們送給覃月的寵妾,並且不準任何貴女接近覃月,但凡接近覃月的貴女都沒有好果子吃。
眼見覃月對一個已婚女子產生了興趣,所有貴女又重新生出了可以嫁給覃月的盼頭。
邀月從不知自己的眼淚能帶給他人那麼多的愉悅,她甚至不認為自己的行事方法有錯。聰明的上位者拼死都要保住自己的位置,因為他們知曉,一旦他們跌落神壇,等待他們的絕對是深不見底的地獄。
陳珈已經幫邀月撕開了地獄的一角,可惜這個被嬌寵慣了的女孩根本沒有看到人性的猙獰。她只看見了陳珈的妖嬈,看見了覃月的微笑,相信了謝濟軒編造的覃月用雪蓮花治好了質子妃的喉嚨。
雪蓮花啊,整個北國只有覃府才有的雪蓮花居然被覃月拿去給了那個女子。若不是得了覃府的雪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