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勁知道簡丹今日軍訓第一天,便問簡丹感受如何,又埋汰簡丹他們的軍訓是“做遊戲”、“玩玩兒”。
這是事實。不過鬥嘴嘛,簡丹當然要反駁。只是學生們的軍事素質上,她實在找不到可以誇的,便只好把教官拿來說事兒;可教官們又不是簡丹手下的兵,簡丹哪裡知道他們長處短處啊?
所以簡丹只好說他們是多麼辛苦,才第一天,嗓子就啞了!
她說這個倒也不是敷衍。雖然已經是另一個世界,但對軍人這一行,簡丹始終有一種別樣柔軟的情懷。敬佩、親近、自豪,等等等等,摻合在一處,深沉而雋永。
於是這替人表功之間,也就有一份真摯的憐惜。
結果唐勁聽著聽著,就不大高興了,就大眼睛驀然一撐、吃醋了:“他們辛苦?!那我又怎麼算!”
簡丹樂了。她明知說一句諸如“就是因為你,我才覺得他們辛苦”之類的,便能當即安撫好唐勁。偏不用!偏偏要吊著唐勁:“你也辛苦啊,我知道的。”
敷衍!這是敷衍!
唐勁更不高興了,哼唧了兩下,忽然冒出來一句:“明天開始我不給你打電話了。”然後豎起耳朵聽!聽簡丹的反應。盧盛說的話唐勁記得牢牢的呢!所以啊,他可不想跟簡丹吵架。一點也不想。他只是嚇唬嚇唬簡丹。
可惜唐勁的預料落空了。簡丹聽出來了,沒假裝上當,連不捨也省了,格外淡定地接了過來:“噢,我知道了。你們要拉練是吧,或者演習,再不就是跟兄弟單位交流去。那就不打唄,這又沒辦法。”
唐勁大奇:“你咋知道?”
因為你們這種部隊,真的要出動了,命令一到直接開撥,壓根沒有提前通知一說!既然通知了,那就只能是拉練、演習、交流這些自己人跟自己人的節目。
但簡丹沒這麼說,她換了一句短的:“你身上那些疤。”
輕輕的六個字之後,是沉甸甸的默然。
唐勁刺兒軟了,徹底軟了:“哎呀,怕啥,都是小意思!”說完卻是低頭瞅著腳前。不自覺地咬了咬唇——“我一定會回來”之類的承諾,唐勁壓根沒法兒給簡丹;他能給簡丹的,只有這種空蕩蕩的安慰!
簡丹清楚。很清楚。簡丹微微一笑:“我沒害怕。”
可你在擔心。
只是唐勁從未想要摁著簡丹承認這一點。他家丹丹那麼聰明……他家丹丹還那麼驕傲!
他怎麼捨得。
他捨不得。
他……
“我想你了。”
“嗯。”
唐勁不滿:“喂,你呢?”
簡丹起身,關了客廳的燈,望著前面四號樓的燈火通明,輕聲道:“也有一點。”
唐勁一怔,嗓門當即大了好幾倍:“什麼叫‘有一點’?!”
片刻前的惆悵與沉重,一下子蕩然無存。
簡丹忍笑:“我很忙的。”
“……您很忙?”
“是的。”
“……有多忙?”
“很忙很忙。非常忙。”
“那您都忙些啥那哈?!”
“賺錢啊。還要上學。”
所以只是“有一點”想?!
唐勁立馬就想抗議!可賺錢上學都是正事兒、是好事兒,他口才有限,卡了兩秒沒找著理由,只剩哼哼。
簡丹含笑道:“對了,我看中一件羊絨衫來著,新上市的秋裝。給你穿應該挺好。”
唐勁大喜:“你買啦?啥模樣兒的?”
簡丹實話實說,當然“順便”打擊唐勁:“沒買。錢不夠。”
唐勁登時矮了下去:“那你還說!”想想不對:“十五號不是到了三千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