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去了自己的命。
而轉眼間,大興便又進入了最為炎熱的七月,秋狩被定在九月末,因是皇帝親臨的活動,如今提前兩月便已經準備起來,而此次隨行的名單也頗為令人詫異,皇妃之中定下了寧貴妃,成貴妃,還有自從昭懋長公主受罰之後,反倒又復寵的趙貴人,以及如今的和妃,只留年邁的太后留於宮中,由元皇后坐鎮。
而皇子皇孫中,建恆帝竟是讓皇長孫,皇九子,皇十四子隨行,留皇二子淮王留守京城。這樣的名單發下,讓淮王黨皆是一喜,卻讓那些忠心於東宮的老臣都是心下一個咯噔。
按理言,皇帝若離開京城,當由儲君坐鎮留守,但東宮太子體弱,因而皇長孫自小便由建恆帝教導,如今更是默許皇長孫涉及朝堂政事。那麼留守京師之事,也自當由皇長孫來。
可如今建恆帝卻留下了淮王,難免讓人多想。
這一日的戌時,天邊浮著晚霞,落下山頭的夕陽仍舊透過雲彩,為其鍍上了一層微弱而溫暖的金芒,七月的暑意已然退散了許多,偶爾一陣風微微襲來,吹的杏紅的裙袂微微翻飛,陡然頭頂傳來幾聲大雁的啼鳴,走在廊下的顧硯齡微微頓了腳步,抬起頭,透過廊簷看到一行鴻雁正遠遠飛去。
少女唇角微微浮過溫柔的笑意,隨即收回目光繼續走著,四周一片寂靜,只有淺草中伴隨著的蟲吟之聲帶來了幾分活潑。
當顧硯齡一行來到了毓慶宮外,原本值守在那兒的宮人皆是一怔,隨即滿臉欣然的低首請安,顧硯齡唇意難得浮起幾分親和,直走至正殿,剛跨過那最後一扇宮門,她便看到對面的廊下正負手立著一個靛藍的身影。
當對上蕭譯溫柔等候的目光,顧硯齡眸中微微泛暖,有那麼一刻,她覺得他們二人像是短暫別離的夫婦。
或許這就是親切,不論多麼勞累,回來之時,總能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在隱約的燈下等著你。
顧硯齡提裙走下石階,直直地走向蕭譯,在她還未福身時,那雙溫和的手便已然扶起她。
“你怎麼來了?”
顧硯齡順著蕭譯的手站起來,隨即側首看著身後坤寧宮的宮女道:“我原與姨母在坤寧宮陪皇后娘娘說話,恰好皇后娘娘那做了些點心,皇后娘娘說這都是你愛吃的,便叫我給你送來。”
“辛苦你了。”
聽到蕭譯這句話,顧硯齡不由輕笑,隨即便聽得蕭譯道:“你畏熱,進屋涼快些。”
當來到屋內,坤寧宮的宮女已然安靜的將點心擺好,微微欠身,笑著頷首道:“奴婢們告退。”
殿內再一次陷入寧靜,顧硯齡自在的走至蕭譯的書案後,看到攤在案上,看了一半的書,不由拿了起來,當她目光落到書名上,不由笑出聲來。
“西京雜記?你倒是清閒。”(注:《西京雜記》裡為西漢的稗官野史,算是野史趣味小說。)
蕭譯手中端著一小碟玫瑰棗糕,朝嘴裡餵了一個,走過來佯裝若無其事道:“聽聞你喜歡,我便翻來看,看了幾篇便覺得的確有意思。”
顧硯齡聞言將書還是那般翻在閱讀頁攤在案上,待她剛轉頭,一個熱乎乎的棗糕便遞到了她嘴邊,看到一雙笑眸的蕭譯,她也不推卻,張口便咬到嘴裡,隨即將另一半拿在手中。
“此次隨侍秋狩的名單,方才皇后娘娘那還在說。”
蕭譯聞聲將手中那碟點心擱在案上,隨即扶著顧硯齡坐下,自己則就近搬了個錦杌來坐在旁邊。
“如今你我明明都在宮裡,也不常得見,待到秋狩時,每日都能見到你了,這隨侍名單”
蕭譯說著琢磨琢磨,隨即偏過頭來,眸中難掩狡黠道:“正合我意。”
顧硯齡聽了頗有幾分無奈,卻還是不由笑了,旁人都在為如今東宮“失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