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住在這裡,自然要替你佈置好,讓你覺得舒服,若你覺得什麼不合意的,都跟我說,或者自己吩咐人換掉也行,知道嗎?”他伸手輕輕撫摸我的頭髮。
我停了步子。
黑暗中看著他的雙眼,亮晶晶的,帶一點璀璨,隱約有那麼一絲動人。
我靜靜地打量著他,開不了口說話。
趙深宵看著我:“怎麼不走了,這裡有風,我們進屋吧。”
他執著我的手,我的目光下滑,落在他的手上,他的手大大的,握著我的時候會覺得溫暖。
而以前,我只覺得我房子裡的茅草溫暖,並虎王身上的絨毛溫暖。
曾認識了君懷袖之後,又覺得他的目光是暖的,但是那好的日子過得飛快,而君君,竟也不似是容我肆意親近的人。
而此時此刻,在如此暗夜,這個男人說這裡是我的家,而我會一直住在這裡,他要替我佈置好。
不由地想要落淚。
我沉默片刻。
趙深宵卻緊張起來:“采衣,采衣你怎麼了,你是不喜歡這裡嗎?”
我緩緩搖頭。
他又說:“不用怕,你若不喜歡就同我說,我去……”
“不是的。”我說。
鎮靜一下情緒,這才抬頭說:“不是的,宵宵,這裡很好,我很喜歡。”
趙深宵有些狐疑看我。
我勉強笑給他看。
他這才微微露出笑意:“那你剛才怎地突然不說話?”
“只是,想到一些事情。”我慢慢地說。
“什麼事?”他問。
“宵宵,”我想了想,說,“假如,我是說假如,有朝一日,我……我會離開你……”
手上一緊,他的力道加大,一雙手握的我的手有些痛。
我停了口。
“你說什麼傻話?”趙深宵看著我。
“我……我只是說……”我望著他,卻有點不敢面對他的雙眼。
奇怪。
本來我該坦然面對的,一相情願付出的是他,死纏我不放的也是他。
而我……而我……
只是欠了他一個情而已。
等我還了他,等我安安穩穩過了一年,我就可以一走了之,不是嗎?
都是那塊什麼帝圭害得。
我想了想,我勢必要將它找回來的。
我振作精神。
趙深宵卻使勁一拉我的手:“采衣!”
我驚愕抬頭看他,這才發覺他快要將我的手捏碎了,不由地叫:“好疼,放開我!”
使勁地一掙。
他握著不放,雙眼目光滾燙,緊緊盯著我。
“放開我啦!”我皺著眉叫,“真的好疼。”
趙深宵看著我,略略鬆了手,卻仍舊不放開:“采衣,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次。”他的聲音竟微微有些顫抖。
我望著他,忽然無語。
“你說啊。”他皺著眉頭,臉上絲毫笑意都無。
“我,我開玩笑的。”我悶悶地說。
“嗯?”
“我開玩笑的嘛,你幹嗎這麼大力,弄得我的手好疼。”我提高聲音嚷嚷。
“玩笑……”趙深宵重複一句。
“當然啦!”我用盡渾身力氣使勁一甩他的手,氣沖沖向著房內走。
我是很生氣,不過並不是真的生他的氣,想起來,多半卻是因為我自己。
明明我做得沒錯,可是看著他眼睛的時候,會有不安的感覺,明明我是理直氣壯並且目的性很明確的人,可是為什麼竟然不能大大聲地對他說出真實的話。
我為這樣的自己覺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