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不喜飲酒,目前的紫華和一切物質享受絕緣。肖沐清偶爾會喝上兩盅。那一回,肖沐清帶回了兩大罈子酒,說是從一個新結識的好友那兒搶來的。酒不賴,卻也不是頂好的,肖沐清那副滿足帶著得意的模樣,大概是因為,這酒的來歷吧。
肖沐清讓許寧幫他看著這酒。他的那個朋友最是好酒,又有著旁人難及的輕功。放在肖沐清那裡,怕是會被他偷回去。肖沐清相信,除非許寧願意,他那位朋友一定不能從這裡偷到這兩罈子酒。
“喝了不就好了?”紫華道。
“那多可惜啊。”肖沐清說。
“捨不得?”雲爭問道。
肖沐清點點頭,道:“確實。”
雲爭微笑,拎起一攤子,開封,一口氣灌下一半。他緩了口氣,將酒罈子放下,面色略帶紅暈,道:“如此,還是捨不得?”
肖沐清呆呆地看著雲爭,好半晌才說:“你……你從來不這麼喝酒的……”
“以前我確實不曾這麼喝酒。”雲爭微笑著說。
肖沐清看了看空了一半的酒罈子,嘆了口氣,道:“徵淵,你這裡可有下酒的小菜?”
“對面的館子不錯,想來,沐清不是囊中羞澀之人。”許寧道。
肖沐清一愣,道:“好吧,是我的錯。”肖沐清悻悻地出門了。三個男人,加上一個女鬼,誰做飯?俗話說,君子遠庖廚,肖沐清和雲爭是不肯接近廚房的。許寧倒是會做飯,只是,那個能讓他洗手作羹湯的人,不需要他這麼做。他才懶得伺候其他人呢。至於紫華,那是個女鬼,連鍋蓋都拿不起,怎麼做飯啊?順便說一句,雲爭到底還是知道了紫華的狀態,重新整理了一下世界觀,然後就淡定接受了這一事實。
很快,肖沐清就帶回了不少的下酒菜。他們將酒菜擺在院中的涼亭裡頭。
肖沐清很寶貝那酒,一杯接著一杯,都顧不得吃菜了。不一會,他就滿臉通紅,眼神迷離了。許寧不是個愛酒的。他斟了一杯,只偶爾沾沾唇,半天過去,還沒下去一半。不同於先前的豪爽,雲爭喝起酒來很斯文,很優雅。
這幾人,各喝各的,不一會,那酒就見底了。肖沐清趴在桌子上,看起來是醉了。許寧沒什麼變化。他沒怎麼喝酒,也沒吃菜。坐了這麼久,已經有些乏了。雲爭有了幾分醉意。他將臉轉向許寧,空洞的眼眸竟顯得格外的深邃。
“徵淵可好奇過在下的身份?”雲爭道。
“你是沐清的表哥,這有什麼可好奇的?”許寧道。
“我不僅僅是他的表哥。”雲爭說。
許寧挑眉,道:“那和在下有什麼關係?”
雲爭沉默,似乎在評斷許寧的話。半晌,他笑了,道:“你這人很有意思,不知道能不能交個朋友?”
“尊駕以為在下可堪為友?”許寧反問道。
“現在可以,將來,不知。”雲爭道,“朋友要坦誠,徵淵以為如何?”
“尊駕有何疑惑?”許寧道。
“你沒有要問的?”雲爭道。
“有什麼該問的?”許寧道。
“比如我的來歷。”雲爭道。
“那麼,雲兄是何來歷?”許寧順著他的話往下說。說了這麼半天話,許寧終於明白他的意思了。這個醉鬼,根本就是想找人傾訴一下而已。
“我是世家出身,我的家族,就像一棵繁茂的大樹。”雲爭語調奇異地說,“在茂密的樹,也會有枯萎的枝幹,腐爛的根鬚……這棵樹繁盛太久了,有人盯上他了。他們人多勢眾,卻沒有鋒利的斧子。所以,他們盯上了枯敗的枝條,腐朽的根鬚。”雲爭笑了,說,“即使立下汗馬功勞,枯敗了,就是枯敗了,沒用的,就應該被捨棄。可是,這寫不能滿足那些人的胃口,必須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