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祺被桀驁不馴的隊長忽視,本想諷刺兩句,想了想就洩了氣。何苦讓非墨難做,只要能問出自己想問的,受點氣又何妨。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為了白天嬡他是願意收斂脾氣的。
小警察一手捂住眼,這個諂媚的男人不是他們老大!
三個人來到看守所獨立的院落,冬天的院子,顯得格外蕭索。一叢叢的冬青,也都泛著黃色,地下冬青葉成堆。有幾個穿囚服的人,正蹲在冬青前面,往外扒拉落葉,然後有人專門用小推車推走。三個穿警服的人,荷槍實彈的在一邊守著。
凌家祺摸摸下巴:“原來蹲監獄也要勞動啊,我以為就是在裡面關著。”
沈隊不屑的看他:“那他們豈不美死了。一個個爭相犯罪,我們每天光抓人玩吧。”
凌非墨淡淡的看他一眼,沈擇尷尬的搔搔腦袋,額,大嫂好凶。也對,這是大嫂的爸爸,boss的未來岳父,要不,他是不是該考慮態度好一點?
“小六,一會兒讓顧晴來探視室。”沈擇高聲吩咐。
其中一個立正應了一聲,走到幹活的一堆人裡,押起了其中一個,向他們走過來。
凌非墨睜大眼,這是……顧晴?
只見向他們走來的女人,頭髮蓬亂,眼泡浮腫,臉色青白,精神萎靡。
凌家祺輕咳一聲:“果真,看守所不是好待的。”
顧晴抬起眼皮看過來,入眼是沈隊讓她恐懼的臉,她忍不住抖了一下。
慢慢移向旁邊的二人,她停住腳步,愣在當地。
良久她瘋了似的向凌非墨衝過來:“你個白眼狼!我養大你容易嗎。我就該把你從襁褓裡掐死,掐……”
看守的一個沒防備,就被顧晴掙脫。
凌非墨被凌家祺擋住,早在顧晴神色不對,他就開始防備。可顧晴這種做法,對沈擇而言,就是小兒科。他一記掃堂腿踢過去,顧晴被絆住,生生的來了一個嘴啃泥,噗的一聲趴在水泥地面上。
“找死。”敢對大嫂動手,活的不耐煩了。看來被教育的還不夠,他要加強管理啊。
看守的警察連忙上前反手拿住顧晴,手上使勁往上一提,顧晴殺豬般的叫了起來。
凌非墨看著她,憐憫的開口:“顧晴,你,這輩子沒活明白。”
顧晴呆滯住,緩緩抬起昏黃的眼,“……”
“放開她。”凌非墨對那個警察說。
然後慢慢的向前走,沈擇亦步亦趨。
她邊走邊輕聲說:“給予我生命的,不是你。為了生下我,她寧願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那才是媽媽。而你口口聲聲說養大了我,十八年,請問,你言傳身教給過我什麼道理、什麼美德?你敢說你抱養我,沒有一絲惡毒的想法?”
“白天嬡視你為好友,才把我託付給你,送回國找我爸。結果,你就是這麼對待好友的遺囑,瞞天過海,撒下彌天大謊,強賴上我爸,把我據為己有。顧晴,我看不起你!”
顧晴倒退一步,不禁想起白天嬡臨終前的慘樣,她張大嘴,恐懼的看看左右。
凌非墨站在她面前,身高有優勢,氣勢上更是凌駕她之上。她居高臨下不屑的看著顧晴:“知道我為什麼來嗎?我想替白天嬡……我媽對你說一句話:你不配做她的朋友,更不配養大她的孩子!像你這種無恥的人,即使沒有狠心掐死我,我也不會感激你,只會噁心你那見不得光的詭計和無休止的貪婪。”
沈擇敬佩的看向大嫂,有學問的措辭,加上一身浩然正氣,燦爛的讓太陽都黯淡無光。
顧晴慢慢的蹲下身子,被看守一個大力又提起來,她咧咧嘴,看著地面發呆。
凌家祺走向前,“我能單獨和她說句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