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行。
“我會很多。天文地理、五行八卦、謀略佈陣、經史子集、歧黃醫術……”他淺笑著瓣著指頭數。天知道為什麼,他會對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姑娘說實話。
“你會不會武功?”當俠女也許是每個女孩子都曾有過的夢想。
“呃?會一點兒。不過,依我看,這個你根本不必學,以你的修為,防身是綽綽有餘的。”
“開玩笑。你先前說的那些,我都略知一二,可是要說武功,我真的是一竅不通。”
“不可能。”鄔思道眼中精光一閃,突然伸手抓住傾心的手腕,細細探查一番,面露疑惑之色。“你向上提一口氣,以腳尖點地向上跳一下。”
傾心雖不解,卻仍按照他說的試了一下,足尖使勁蹬了一下地面,突然整個人向上拔起,像是腳底上了彈簧一樣,一下子躥到了屋頂,一頭撞到了房梁。
“哎喲,媽呀。”傾心嚇得閉上眼大叫。下一刻,下墜的身子就落入了鄔思道懷裡。
她驚魂未定地看著他,只見他劍眉微皺,旋即舒展開,綻開一個春風般的微笑。
“別擔心,別的不敢說,輕功你很快就會學會的。”他說。
傾心就在鄔思道的這座雅名“山陽菊舍”,其實就是一個普通的林間小屋裡住了下來。鄔思道不讓她叫師父,讓她稱“先生”,他有空的時候就指點她如何運用體內的真氣,不過他忙得很,經常要出門為住在山下的鄉民和稍遠的鎮子裡的居民看病。因此,傾心的武功練得也就半瓶子醋,輕功倒不錯,用來逃命足夠了。況且她也不用跟人去拼命,所以對於能不能成為武林高手,她也沒放在心上。
倒是經常跟著先生出診和上山挖草藥,她認識了不少藥草,一般的小病也能對付著開幾副藥了。先生本想多教她些醫術,可她心思根本不在此,倒是抱著醫書裡的養顏美容古方,狠狠地研究了一番,曾在先生面前拍著胸脯說,要成為大清第一美容師。
鄔思道也是淡泊隨性的性子,並不強求於她。對她的宏心大願只是好笑地搖搖頭,不過他還是好心地幫她開了幾張頗具效用的美容方子。
山中日月長,轉眼已三年。如果不是傾心還要去尋找她那顆丟失的心,她真的很喜歡這樣單純無憂的生活。這樣隱居在山中,恐怕一輩子也不能完成任務了,可是每次要跟先生告別,她都覺得難以開口,離開隨性無拘、無所不知的鄔思道,她真有點捨不得。
她終於下定決心,要獨自踏上茫茫的尋心之路。一大早,她就去敲先生的房門。可是尚未及開口,鄔思道就吩咐說:“傾心,快點去收拾一下行李,午後我們就要動身了。”
“去哪裡?”先生終於要出山了麼?
“京城。”鄔思道淡淡地吐出這兩個字,細長的眼中瞬間流轉過萬千種光華。轉而又變成了十足的揶揄:“你不是早就嚷著要去京城了麼?”
“呵呵,京城才是先生用武之地啊。”傾心顧不上研究鄔思道臉上流露出的探究神色,飛快地跑回屋收拾行李去了。其實她也沒什麼好收拾的,換洗的衣服左右不過那幾件,首飾只有頭上從現代穿來時戴的髮夾,錢財更是半分也沒有。所以不一會兒就收拾好了,只有小小一個包裹,裡面還塞了幾本醫書和她用來記錄美容方子的小冊子。
先生的東西倒是多得很。他喜愛的書籍,常彈的素琴,行醫用的木箱,等等,裝了滿滿兩大箱。
他們僱了一輛馬車,慢悠悠地上路了。一路上,花紅柳綠,春光無限。鄔思道沿途為傾心指點各地的風土民情,遇到好看的風景,就讓停車流連一番,因此雖然馬車顛簸得傾心十分不適,但因行得慢,倒也是其樂無窮。出了皖南他們隱居的那座無名小山,一路往北行去,傾心戲稱他們在追逐春天的腳步,看了一路的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