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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部分

刻說話,而是緩緩把情緒往內收,肩線漸漸地鬆弛了下來,然後查理茲就點點頭,表示了肯定,阿爾伯特這才示意場記走了出去,敲打場記板之後,拍攝就正式開始了。

查理茲還是沒有立刻開始進入拍攝狀態,她站在原地,落日餘暉灑落在肩頭,彷佛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壯烈的殘陽將肩膀一點一點壓垮了下去,眉宇之間的苦澀和絕望參雜在一起,但雙眼卻一片木然,沒有任何情緒,似乎已經麻木到了極致,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應一般,但朦朧的水霧卻在一點一點聚集,那種深入骨髓的絕望輕輕泛起了漣漪。

在這一刻,她是查理茲,更是費羅莎。

費羅莎踉蹌著朝前走去,可是眼前只有一片茫茫沙海,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要走去何方,也不知道走到何時才能停下來,那混亂的步伐在沒有任何瑕疵的沙丘之上留下了淺淺的腳印,然後微風吹起的沙子很快又將那腳印填滿,就好像……就好像從來不曾有人走過一般。

疲憊的肩膀幾乎就要壓垮腳步,甚至就連邁步都邁不開,只能拖拽著腳步蹣跚前行,她只覺得渾身都被壓得喘不過氣來,那種沉悶幾乎讓她窒息,她掙扎著把安裝在左臂上的機械手卸了下來,彷佛只要減輕一點重量,就可以再次找到呼吸一般。可是機械手卻纏繞在了肩膀上,她肩膀地拉扯著,那煩躁卻無力的右手翻了好一番勁才把機械手卸下來,那種深深的無力感在每一個手指、每一個步伐裡滲透了出來,讓人心酸。

機械手就這樣被丟在了沙丘之上,死氣沉沉。

可是費羅莎的腳步卻沒有得到緩解,反而越來越沉重,幾乎就連膝蓋都要抬不起來了,右腳在平地之上居然一個踉蹌,然後雙膝就狠狠地跪在了沙丘之上,砸起了一片淺淺的沙浪。費羅莎整個人跪坐在腳後跟上,高高地抬起頭,想要呼吸,但張開了嘴巴,胸膛卻堵塞地根本無法呼吸進任何空氣,夕陽拖曳著她瘦弱而疲憊的身影,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影子,蕭索而落寞。

她就這樣靜靜地仰著頭,感受著烈血殘陽灑落下來,眉宇之間的痛苦沉澱到了肩膀上,滑落下來,絕望而淒涼,痛苦而悲哀,茫然而失落,錯雜的情緒在無邊無際的沙漠裡瀰漫開來,卻根本找不到任何支撐點,彷佛偌大的世界裡卻找不到一個屬於自己的立身之所,那種猶如溺水一般的情緒死死地抓住了腳踝,用力往下沉,再往下沉。然後就看到她的肩膀耷拉了下來,似乎已經放棄了掙扎,只是放任著自己不斷下沉,周圍一片開闊,氤氳飛揚的沙霧與天空連成了一片,根本找不到盡頭,可是在明亮而恢弘的夕陽之中,卻好像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光芒,那種灰色的絕望正在吞噬著眼前所有的一切。

極度的明亮,反襯出極度的黑暗;極度的寬闊,反襯出極度的死角;極度的恢弘,反襯出極度的渺小。

那種洶湧而來的情緒讓人忍不住微微張開嘴巴,想要發出一點聲音,大腦卻已經宕機,只能瞠目結舌地看著費羅莎的背影,難以言喻的酸楚將每個人擊打到丟盔棄甲,就連反抗的念頭都被死死地扼殺了。

“呼……呼……”費羅莎努力地張開嘴巴,試圖呼吸,胸膛劇烈卻緩慢地起伏著,可是氧氣卻無法進入肺部,那種沉悶到崩潰的窒息感讓她內心深處爆發出了一股沖天的怨氣。為什麼,為什麼她會走投無路,為什麼她所有的努力卻只換來了一場空,為什麼她最後一絲希望都被徹底掐滅,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那熊熊燃燒的憤怒不斷撕扯著她的靈魂,極刑的痛楚透過血液滲透到每一個細胞之中,她甚至發不出任何聲響來。

不甘,她不甘心!憤怒,她想要反抗!悲傷,她不願意妥協!茫然,她到底應該怎麼辦?所有的情緒在胸腔裡撞擊著,她只覺得自己就要被撕成無數個碎片,她試圖咬牙、握拳去堅持,但,但她沒有辦法,她真的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