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過了18歲,身體關節的韌帶也都定型了,真的彎不下去嘛。”阿娜爾古麗說起她的專業知識來。漢話就流利了很多。
“我都21歲了,不照樣能壓腿?”李琪反駁她。
“這個……”阿娜爾古麗一時沒詞了。
蒲英插話道:“你不是一直練舞蹈嗎?韌帶當然比我們柔軟多了,哪兒像我們的。都硬化了。”
李琪轉頭盯上了蒲英,微笑道:“硬化了是吧?我有辦法治你的硬化病。”
蒲英被她看得心裡發毛,忙做出認真壓腿的樣子,訕笑著說:“不用班座費心了!我自己多練練,就行!”
但是。李琪哪兒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她走過來按住了蒲英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說:“別客氣嘛,我們是老鄉,幫你是應該的。”
蒲英皺起了眉頭,心知今天是躲不過去了,只得任她擺佈。
李琪叫了四個女兵過來幫忙。
兩個人分別按住蒲英的肩膀和胳膊。第三人壓住蒲英的腰部,還有一個人坐在蒲英的左腿上,並死死地按住了她的腳。
李琪自己則抱住了蒲英的右小腿。將其繃得直直的,然後笑眯眯地對蒲英說:“有點疼,忍住哦!”
當李琪把蒲英的右腿快壓到前胸時,那腿根部傳來的韌帶被撕扯的劇烈痛苦,讓蒲英忍不住大叫了一聲。
她本能地掙扎著。但是一個人哪掙得過四個人?
此時的蒲英形象全無。就像是一隻被按在案板上的魚,又像被捆綁在殺豬凳上等著屠宰的肥豬。總之是動彈不得了。
李琪用力壓了一會兒,又鬆一下,再用力下壓……每壓一下,都能引起蒲英撕心裂肺的大叫。
但是,李琪不為所動,反覆重複著壓腿的動作,並一點點地壓得更徹底。
蒲英的三肢都太抬起來了,只能將雙手緊緊地摳住地。那裡的草很快就被她拔光了,但也緩解不了腿部的劇痛,還是忍不住要一聲聲地大喊出來。
她疼得眼淚都流了出來,終於大罵起來:“啊——李琪——你個混蛋!——我沒得罪你吧!——啊——好疼!——混蛋李琪——狗日的——王八蛋……”
在軍營這一年來耳聞目濡的各種軍罵,都從她口中蹦了出來。
熟悉她性子的孫梅,不禁又好笑又心酸——能讓那麼鎮定又堅韌的姑娘,都不顧形象地罵人了,可見李琪班長的壓腿該有多可怕了!
李琪在蒲英的罵聲中一點沒鬆勁,給她兩腿交換著各壓了50次,這才讓大家鬆開她。
失去束縛的蒲英,卻癱在地上,半響都一動不動的。
李琪只得再次蹲下,半拉半扶地將她扶起來,低聲說:“沒事吧你?”
“沒事才怪?革命烈士坐老虎凳,也不過如此吧?”蒲英沒好氣地說。
“我是為你好……”
蒲英馬上用自己沾滿了草葉和泥土的髒手一下子捂住了李琪的嘴,並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行了,我知道班長不好當。你要拿我這個老鄉當筏子,殺雞給猴看,也沒什麼。但總得給我罵兩句吧?”
李琪拿開她的髒手,一邊擦著嘴一邊笑罵:“你個猴精。”
有人開了頭,三班的其他女兵也不得不接受班長李琪的“殺豬”刑罰,一個個在痛苦的嚎叫聲中將各自的韌帶拉開了。
此時,她們以為這個壓腿拉韌帶很痛苦。但是,這跟之後的抗擊打訓練比起來,簡直弱爆了。
用孟教官和朱教官的話來說,要想打人。先得捱打。
訓練時,可以自己掄著板磚,或是隊友掄著木棍幫忙,打遍全身的每一處。捱打的時候,還得特別“高興”、特別大聲地發出“哼、哞、哈、嗨”的喊叫。